忆警察要去泄露关于异生兽的情报了。”塞缪尔忍不住笑道。
这回佐久间淳没有反驳,倒是露出了难得正经的神情:“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怎么说?”
“看到姬矢先生拼命的样子,我才意识到自己背负着什么样的责任,战斗中一直是你承担伤害,所以我并没有太大的实感,”佐久间淳合上工作笔记本,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他于这片漆黑中低声道:“人们总有要面对异生兽的一天,而我总有要自己面对危险的一天。”
“也许我太悲观了些,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被tlt发现身份……甚至某一天身死,我不希望花梨在失去母亲之后,又忘记自己的父亲。”
没有灯光,佐久间淳自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转过脑袋,朝着花梨的房间的方向。
女儿这会儿应该睡得正香,不知道是不是又趴着睡,流了一枕头口水。
“逐渐放开信息封锁,让记忆警察失业,很不错不是么?”佐久间淳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接着笑容马上收敛,他的话中又带着几分叹息了:
“塞缪尔,我们这里一直有个传说,得不到接引的灵魂会找不到回家的路,那些灵魂会化作恶灵,永远不得安宁,而樱的家人一直以为她死于车祸,被佩德隆吃掉的遇难者家属现在还在那条公路上悼念,我们偶尔外勤路过时,能看到几个人向崖底扔花束……”
塞缪尔沉默着听他的述说,佐久间淳继续道:“你还记得被彻底从居民的记忆中清除的‘斋田莉子’吧?如果继续下去,还会有多少个同样的、真实活着的人,被这个世界彻底忘记?太可悲了。”
“人类本来就是寿命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生物,很多人一生所求的,不过是留下一点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月费(群69493)6135
“花梨很喜欢旅游时买当地特产,金平糖到现在都还没吃完,其实那丫头是舍不得吃,这就是所谓的‘想留下纪念’,证明自己有过一段难忘的经历。”佐久间淳从榻榻米上坐起来,从他的视角可以看到窗帘摇动间,照进的丝丝月影。
佐久间淳想到自己当年选择做一名警察,随后又毫无怨言地接受记忆警察的调用的时候,自己当时想法很简单:为了保护这座城市的人们。
身为警察,是保护他们远离伤害;身为记忆警察,是保护他们远离未知的恐惧。
他如此坚信着自己工作的意义,但现在,他有了更为深刻的思考。
“尽管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但我的工作,无疑是剥夺了一些人存在的证明,而且远不止如此……保吕草的这些照片,我让他忘记了这段记忆,其实剥夺了他的理想。”
佐久间淳慢慢述说着,到最后声音竟有些颤抖:“你知道对很多人而言,能触及到理想有多不容易么?”
“家庭、社会,各方各面的压力把人磋磨成石头,我曾想过,要做警界知名的精英,办些大案,任何罪犯都无法在我眼中隐匿痕迹,后来我认清楚现实,我只是个普通人,我这样的警察成千上万。”
“但如果我有幸触摸到理想,又有人让我将这段经历忘记……那我活着岂不是和行尸走肉一般?”
夜风穿过缝隙,房间里凉意更甚。
“我现在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记忆警察道:“我把一名有机会追逐到理想的人变回了行尸走肉。”
“我让一名曾经生动地活着的女孩被人彻底遗忘。”
“我让樱的灵魂无法听到她的亲人的声音,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面孔去见她。”
“塞缪尔,我发现了一件荒诞的事情,tlt试图让人们远离对异生兽的恐惧,但其实最恐惧异生兽的,是自诩保护民众的tlt自己。”
一缕银色的丝线浮现在眼前,黑如墨染,唯有稀薄的月光渗入窗帘的室内忽然亮起细微的光明。
佐久间淳看见那缕光芒编织、纠缠,最后汇成了小小的虚影。
虚影浑身散发着柔和的银辉,映入望着他正愣神的人眼中。
佐久间淳下意识地伸过手去,小心地触碰。
那虚影直接避开了他的手指,蹦到了他的脑袋上。
如果佐久间淳的触感没有出问题,那虚影似乎照着脑门踹了他一脚。
“塞缪尔?!”
那道虚影的模样,无疑是塞缪尔作为光之巨人的姿态,只是为什么小了这么多?而且他不是说过,如果脱离自己的身体,他佐久间淳过几个小时就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