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较为厚实的钢铁的大门瞬间蒸发,封存多年的“忘川”终可得见。沟吕木真也没能抓住西条凪的手,梅菲斯特眼看巨人坠落忘川,胭脂红卷入亡者之河。
那当然是亡者之“河”,每一滴水都是一段记忆,与之接触,其承载的光景、经历、感情,尽数涌入脑海。
但凡遭遇异生兽,很难会有什么好的反馈。
西条凪在这条“河”里挣扎。
“滴答。”
新宿大灾难,男孩拉着女孩的手,the one一步踏出,肉泥溅上女孩的脸。
女孩仍保持着牵手的姿势,她被带得摔倒,愣愣地低头,发现自己握着一截断肢,嘴角的甜尚未散去,鼻尖闻到另一股甜。
“滴答。”
怪物用野兽进食的方式咬穿一顶野营帐篷,长有倒刺的舌头卷起完好或者半截的人,视角的主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捂住自己的嘴,像老鼠一样趴伏在树丛间。
是夜星河正好,明月高悬,精心采撷的花束散落脚边。
“滴答、滴答……”
无边的夜好像总也走不完,像幼时走过的那条林间路,下一颗树后面也许柳暗花明,妈妈站在那等着自己,可走到下一颗、还有下下一颗,永远找不尽。
巨人坠落,忘川之“水”躁动起来。
很难说那真的是水,安静的时候确实如平湖水镜,现在像有千万条螭蛇舞动,无形的手缠覆上坠入此地的献祭,蛇群发现了心仪的血食。
孤门一辉被突如其来的转折冲击得缓不过神。
两名黑暗巨人,都是梅菲斯特。
一个双眼猩红,一个目如墨玉。
后来的那个也许是沟吕木真也?可是为什么,他看到人影从高处跳下来时,那影子身上闪耀的,是光?
他知道这问题一时半会儿搞不明白,于是振作精神,朝奈克瑟斯坠落的地方跑去。
人偶被阻拦,他得以贴着墙根奔至忘川边缘。
一团……疯狂翻卷的漆黑。
这是他眼中接收到的景象,唯独的亮色是巨人的半张脸,血管似的东西爬山虎一样吸附在上面,有生命一般鼓动。
“副队长!西条副队长!”他试着呼喊,巨人毫无反应,反倒里面那团漆黑的东西“注意”到了他,螭蛇扫过边缘,他被骇得退了一大步。
两名梅菲斯特打了起来,勉强安静下来的基地再次陷入震荡。
孤门一辉回头时,发现退路已经堵了足足有一人高的石块,湖水如帘滚滚而落,它们沿着缝隙汇成涓流落入忘川,但没有水与底部砖石碰撞的声音,即消失得悄无声息。
……
平木诗织醒来时是在已经冷却下来的漆黑甬道里。
积水涨至小腿上面,她是被冻醒的。
“孤门队员?”她想起失去知觉之前的事情,孤门一辉好像和她一块儿掉下来了,她扶着墙壁站起来,一条腿被砖块砸伤,只能勉强拖着走。
哗啦啦的水声令她感觉不妙,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能感觉到墙体的震动,以及自远处沿着甬道奔腾回转的爆鸣。
她沿着这条路慢慢走,偶尔有短暂的光芒照亮,她望见一道人影。
“石堀……队员?”那人影的身形有些诡异,好像有什么东西围着他,像忠诚的守卫。
发现队友的欣喜叫平木诗织不疑有他,她只道自己在漆黑环境下待太久,偶尔见到强光,眼睛尚未适应:“你找到副队长了么?队长没发现我们去偷第三实验室吧?”
石堀光彦听见她的声音,他略微侧过身,又是一道能量碰撞产生的强光打过来,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黑极长,半张脸被照得发光,半张脸埋进深刻的阴影里。
“哗!”
平木诗织忽而顿住了脚步,只因那拢在黑暗的的半张脸上……竟有双幽蓝的眼睛!
她惊得心脏几乎停跳,只以为自己的队友被异生兽附身,下一秒他就要变成数米高的怪物,用钳爪扯断她的脖子。不过石堀光彦并没有动弹,他只站在那静静打量她,一道道光线照亮甬道,她这才看清“守卫”的真容——似蛇似蛟,像是妖魔,又像是无边冷寂的黑夜中凝聚出来的怪物。它蛰伏在主人身旁,黑炎勾勒它的鳞。
平木诗织举起配枪,偏低的体温与麻木的左腿令她不能完成最标准稳定的据枪姿态,她试图平稳呼吸,积水随着她的吸气吐气,不断带走她身上的温度。
“你是什么人?!石堀队员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