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中蒸发。
“盖亚——!”
正是因为脆弱,所以知道珍惜。
如果你也珍惜这颗星球上的一切,那么请回应我吧!
我仍有再战之力!
……
艾利尔基地。
缩在角落已经变得半透明的皮托猛然抬头。
“盖亚、阿古茹?”
祂好像感受到了孩子们的气息。
不知为何,祂闻见了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它与焦糊的味道混在一起,好像有只血肉模糊的手,正抵着布满蛛网的障壁想要伸出来,抓住自己。
那只手的边上还有个透明的“笼子”,被关在里面的人没有其他武器,便只能拿身体去撞,障壁被染出大片大片的红,偶尔里面撞击的东西贴上来,能看见白森森的东西。
是骨头。
仓鼠急促地呼吸起来。
要帮助、要帮助,孩子们需要帮助!
皮托左看右看,艾利尔基地的载具已经全部升空,没有人能看见祂,更没人知道还有个地球意志趴在这儿,就算现在搭一艘载具上去,相对于38万公里的距离,也是杯水车薪。
仓鼠把自己挪到甲板边缘,豆大的眼睛伸出来,望向下面。
艾利尔基地处于平流层,硝烟替换了往常堆积在底下的白云,再往下,是太平洋波澜起伏的海水。
阿古茹在不久前将它斩开,救出了被达摩克里斯砸进海底的盖亚。
“掉下去可疼。”仓鼠歪歪脑袋。
但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祂在这吱吱哇哇,那么远的孩子们肯定听不见,以仓鼠的嗓门儿,喊破喉咙也没法传出这片甲板。
可地球的嗓门儿大呀!
皮托知道那不应该用“嗓门儿”来形容,只不过祂自己也想不明白该用啥来描述。
祂往后缩缩身体,像一根被压紧的弹簧,然后四爪蹬地,“咻”地跃了出去!
“蹦得好近。”祂想。比平时的力量差太多了,好在也算足够,祂能毫无阻碍地——
拥抱自己。
正如祂自己当日对相叶悠说的,星球意识的诞生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更不用说像祂这样凝聚出意志的形体。
几十亿年的演化,生命从单细胞的“爬虫”慢慢变成拥有独立意志的个体,皮托也从混混沌沌的东西变成会观察生命,试图和孩子们交流,知道“寂寞”为何物的意识体。
祂凝聚出能行走的形体,寻找能与自己交流的人,变成他们喜欢的模样,只期待能与活在这颗星球上的生命多说些话。
虽然经常弄巧成拙,但祂乐此不疲,即使是发怒的孩子们也令祂觉得高兴。
“我爱你们。”给自己起名为“皮托”的仓鼠说。
在无人注意的大洋深处。
一只无人瞧见的仓鼠跃下数千米的高空。
祂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姿态,于是像颗绒球一样滚着——在触及海浪前忽而消失。
没有半点儿波澜,但更盛大的狂潮正以星球视角涌起。
驾驶fighter在高空与“未来人”的舰队勉强周旋的xig飞行员最先发现了异常。
在足够的高度,他们能看见弧状的地平线,那是地球并非平面的证据,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
日出时的一切会越来越亮堂,更何况地面部队的火炮正在竭尽全力支援他们。
可现在亮堂得诡异。
大海。
你可曾见过波澜起伏的水晶?
海啸的时候它可怖又狰狞,像吞噬生命的鬼,可现在异常地安静,让人瞧了,不由得心软,好像正被包括在这样柔软的水中。
陆地。
沙尘卷起又落下,本叫人恼火的灰末竟反射着钻石星屑似的辉耀。自然向来无情,唯有顺应它的时候,它会展现出平和的一面。可竟有如今这般温柔的时候?
“要重来啦,”有个声音说:“希望还能再见。”
似乎有人在告别,祂的声音像管风琴的奏鸣,飘飘荡荡地弄不清性别年龄。
仿佛春风携着柳枝一样搔刮在每个人的心头。
但祂好像不打算给人留下温柔的印象,春风刮过,紧接着是夏日暴雨:
“盖亚、阿古茹,我听不见球话又聋又瞎的孩子们!不管你们现在能不能听见……”
“有人打进家门,谁也不准逃啊!”
“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