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通道冲向外侧甲板,冲向他魂牵梦萦的飞船,他生还的希望。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列车”砸进了雷丘兰星人的飞船里,不知何等材质的外壳被轻易熔出了个大洞,泛红的边缘挂在外侧,而大洞直通飞船最关键的动力炉。
那里有雷丘兰星人重要的“跃迁能量”供给体,有五名昏迷的研究员。
整个飞船发出即将崩毁的哀鸣,锁死它的机械臂嘎吱作响。焦黑的金属碎末从洞中崩飞,飘向宇宙,伴随着的还有点儿身体组织,来自雷丘兰星人的背部和后脑——你不能指望他的身体外壳和立加德隆那样坚韧,能抗得住足以报废几十公分厚的特种钢材的撞击。
事实上他能保留点意识已经是体质非常。
在各个地方躲着的,正在想办法让飞船脱离宇宙站的雷丘兰星人收到了动力炉受损的警报,他们一窝蜂地奔来,于“断崖”处止步。
当然是“断崖”,整个动力炉的构造不翼而飞,除了横在中间的,被用作动力来源的怪兽尸体,以及包裹着它的“玻璃柱”,五名研究员横七竖八地躺在柱子边缘向外延伸的狭窄平台上,正被淡淡光膜笼罩。
他们“坚定的雷丘兰”“目送妻子为雷丘兰献身”的同胞,正被一团蒸汽缭绕的黑东西碾在“玻璃柱”上,用他的血给柱子上色。
考虑到精细作业的需求,一爪子能刨碎整个飞船的怪兽恢复成了等人的大小,他正呼出灼热的气体,像刚从最深处的岩浆里爬上来。
“我们实在不知道你、您还活着,”雷丘兰星人竟打算谈判:“侵入了您的领地,我们很抱歉,如果我没记错,您是超古代人类的朋友对吗?我们可以达成协议,例如,让您的朋友们归来。”
从地面以极快的速度径直抵达宇宙站,总会产生“些许”热量,对方抵着同胞的爪子正嗤嗤冒黑烟,细鳞张合,发出刀剑碰撞的鸣响,从中吹出的热流即使隔着稀疏的、散逸层的大气也叫雷丘兰星人们浑身冒汗——如果他们有汗腺的话。
“她喊你去救她。”相叶悠半眼没瞧那群叽叽咕咕的雷丘兰星人,他只盯着自己手底下这位,意识尚存的,大义凛然,深入虎穴的“勇者”。
对方想了半天才意识到他在说自己那不成器的求救的妻子,低声道:“她难得鼓起勇气,证明自己是真正的雷丘兰星人,但知道女儿在那就崩溃了……应该由我来,这样立加德隆能发挥最强的战斗力,好在最后她的表现非常出色,挽回……”
“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女儿也死了,她早先是求你们救自己的孩子!而她那些作态,只是在骗什么都不懂的女儿而已!”熔金的瞳猛地贴近,仿佛要灼穿他的脑袋,炙热的气流扑在那名雷丘兰星人的脸上:“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到底是发自真心还是强撑出来的……我听得很清楚!”
雷丘兰星人感觉自己每一寸骨骼都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
“所以我想来看看……挟持我们的宇宙站,并把自己的妻女送去融合怪兽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
正和迪迦缠斗的立加德隆忽然疯了一样地往大气层外面逃。
所有攻击都不管不顾,只以坚韧的外层皮肤硬抗,它“逃离”的愿望过于迫切,以至于原本朝着胸口瞬发的哉佩利敖光线最后只削去了它的小腿。
失去小腿的怪兽一门心思往宇宙中飞。
泛语言翻译机里间或传出来的信号终于多了句新的话。
【亲爱的、亲爱的……对不起……】
周围也没别人,听起来像立加德隆在和巨人告白,堀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样一个人?”三角洲宇宙站,被“怪物”扣在动力炉核心上的人笑起来:“当然一名合格的雷丘兰星人,别说是我的妻子和孩子,就算我挚爱的父母长辈都在那,我也要目送他们献身,待前景明朗,再送上最衷心的感恩。”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为她们打抱不平?”他嘲笑道:“我的妻子是自愿与怪兽融合的,你说这些,是在玷污她的意志。”
“那你的女儿呢?”
“她什么都不懂,这一点你说对了,但以后,她会理解我们,会理解我们的事业。”雷丘兰星人说。
他看见了地球上冉冉而起的一颗苍蓝光点,那颗光点是如此的亲切、热烈,与迫不及待,是立加德隆飞行时四肢涌出的焰,与他们的飞船动力如出一辙。因为腿部缺失的关系,那抹苍蓝的颜色比以往更加浩瀚,扩散为半圆形,像只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