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核爆的海水极为契合,完全不像是吃了几十年前的污染沉积物。
“有‘好人’给你喂东西?”塞缪尔问:“面包屑还是别的什么?”
“你在说啥呀,面包屑能塞牙缝吗?”雷伊洛斯看向“同类”的眼神充满了怜悯,难道他长这么大都靠吃面包屑或者浮游生物过活:“她会给我带罐头。”
“罐头?”
雷伊洛斯使劲点头:“乱七八糟的罐头,好吃是好吃,就是总有很多铁渣子,能咬得动,但是铁渣子我不喜欢,里面混了很多‘酱’,我喜欢那些‘酱’——你要试试吗?”
塞缪尔愣了愣。
雷伊洛斯用短鳍指指周围慢慢凝结,回落为海水的蒸汽:“我很喜欢这里,到处都是‘酱’的味道,这是你家?介意我喝点儿你家的水不?”
“不介意,但你最好不要喝,”塞缪尔借着‘爪’长的优势拉住它:“我带你出去,有个人能帮你治病。”
雷伊洛斯到底是条傻乎乎的鱼,有什么东西就吃,好比家里养的金鱼如果主人一直喂食,它能吃到把自己撑死。
雷伊洛斯没有把自己撑死,但把自己吃成了变异起来刹不住车的怪兽。
塞缪尔推测它说的“好人”喂给它的其实是新产出的核废料,“罐头”意味着是固体废料,只有极高的富集度才能把一条鱼吃成这种每个细胞都充满放射性的怪胎。
那个人大约是发现了当时没有完全蜕变的雷伊洛斯,将它在一处岛屿上圈养起来,每日用放射性物质喂食,促成了怪兽雷伊洛斯的诞生。
它口中的“好人”指使它来这,定然不会是什么善良心思:也许是想吃掉南美支部的海洋巡逻队,潜艇里的核弹头对雷伊洛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若全被它吞下去,谁知道它能变异到什么程度?
以雷伊洛斯对那饲育者话里话外的亲近,往后还不是指哪打哪?豢养这样的怪兽会是只为了研究工作吗?
雷伊洛斯对“同类”的家依依不舍。
塞缪尔温声道:“你现在这样,有很多‘人’怕你。”
雷伊洛斯点头:“对啊对啊,只有‘好人’陪我玩!其它鱼见着我就跑,气得我也不想理它们了!结果吐泡泡都找不到鱼陪……”
“啊,”雷伊洛斯又凑近些:“你会吐泡泡吗?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玩水枪。”
塞缪尔没听明白,雷伊洛斯已经低头含了一大口水“咻”地喷到空地上:“就像这样,这是水枪,然后还有泡……”
塞缪尔伸爪摁住它脑袋阻止了它:“我不是鱼。”
“我懂,掉鳞对每个鱼来说都是很痛苦的事情,又丑又疼,但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否认自己是……”
“我带你出去!”塞缪尔打断它:“帮你找个新玩伴。”
雷伊洛斯还想说话,但对方的爪子摁得很坚定。塞缪尔蹲在块冰面上,雷伊洛斯在水里,对方比自己高,雷伊洛斯想了想:“好吧,你个儿高鳍还长,先听你的。”
……
警报惊醒了等待数据演算,把自己等困的野瑞:
“怪兽反应!在太平洋!”
塞缪尔拖着雷伊洛斯冲出海面,在海洋巡逻队目瞪口呆的“立正送行”中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向西北方的海域风驰电掣。
负责人愣了几秒,塞缪尔和雷伊洛斯已经成了远方的黑点,他才扯着正木敬吾嚷嚷:“天啊!怪兽飞了!它没被炸死!还带着另一条怪兽鱼飞了!2000万吨的当量,爆炸中心不下于5亿度的高温!它怎么活下来的?!”
正木敬吾已经懒得理会他了,当两人之间的知识层面差得太远,说起话来就像跨物种的交流,他觉得自己身边不再是贴着“愚者”标签的人,而是会动的咕咕挂钟,吵起来仿佛嘴里含着个哨子。
他在负责人微妙的眼神中一言不发地走向舱外,负责人以为他也被变故整懵了需要安静,而正木敬吾第一时间接通了和调月绚纱的电话。
“跨国电话很贵的,”对面传来女性柔美的声音:“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你的小可爱雷伊洛斯和目标一起走了,”正木敬吾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没有你想象中的怪兽之战天翻地覆,他们相亲相爱,像两个老朋友约好一起出远门。”
“啊!”调月绚纱草草把指甲油盖上,找了张纸擦拭不小心涂出去的油料:“您说什么?我的小可爱和那只怪兽,塞缪尔,一起走了?”
雷伊洛斯在饲育场根本就是海中一霸,调月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