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麦哲伦海峡相望,冰川、海湾与森林是它的魂与魄,印第安人的奥那族曾在此地居住,他们点燃的篝火被麦哲伦视为“欢迎到访”的象征。
这一船“沙丁鱼”,也被某人视为“财富来临”的象征。
【“守陵人一定要花些时间才能找到真正的基地,因为那里只有两名基里艾洛德人,你和我,现在我们出来了,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一起看企鹅,最后我们要往南极大陆去,他一定会迷茫一阵,因为蓬塔阿雷纳斯城里的所有人看上去都很正常。”】
相叶悠“拜访”了沙丁鱼罐头船的船长室,把正翘着脚听老唱片的家伙吓掉了一只鞋。他瞥了眼旋转不休的黑胶唱片,《blowin’in the wind》戛然而止,未唱完的答案在风中飘扬。
“把你刚才的话再复述一遍。”相叶悠说。
老船长的脑袋空了片刻,而后依言张嘴,复述自己刚才哼的歌词:“ust a white dove sail,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一只白鸽要飞过多少片大海,才能在沙丘安眠)。”
“你不打算带这船人越过大海,”相叶悠皱了皱眉:“我指的是你刚才的通话。”
【“但他到不了真正的总部,基里艾洛德人的总部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堂之门的背面,小侍女是我一手培养的人,她也是地球人,克隆的地球人。”】
老船长闻言立即起身,他扒住靠椅,就着丢了一只鞋的脚便要逃,但哪里逃得了?他只刚站起来,尚未迈出第一步,就被一只手摁住肩膀,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他反应不慢,伸手想去抓电话,可听筒在下一秒凭空飞起,电话线“崩”地一声自绝经脉,数字键盘连同塑料外壳一道飞了出去,噼里啪啦撞在墙板上,哗啦啦洒了满地。
“你是哪来的?警署?特工?”他抹了把胡子强自镇定,但颤抖的声线暴露了他此刻的状态:“我就是个开船的,啊……宇宙人!你是宇宙人!你在地球上意图伤害地球人,我警告你、警告你……”
他突然想起,在蓬塔阿雷纳斯,这座离tpc总部极为遥远的南端城市,对宇宙人而言比任何地方都更像“法外之地”。
“你刚才的通话!”摁着肩膀的手转移到了脖子上,老船长能感觉到自己的颈动脉正被人压着,面部微微发胀,那名“宇宙人”厉声道:“打给谁的?还有你说的‘交到公海’,再复述一遍!”
【“我推演、反观了无数次超古代的战争,不论是巨人还是守陵人,他们都对地球人情有独钟……真是奇妙,所以我在这五百年间又观察了无数地球人,最终向基里艾洛德神献上了收纳他们为信徒的计划。”】
“我说、我说……说把这船偷渡客交到公海,就算完成任务,让他们快把坐标报给我。”老船长试图扒开那只卡在颈部的手,但即使他铆足力气,憋得脑门青筋暴起,对方也纹丝不动。
“你还问了‘是倒下去还是等船来接’!”
船只的名词前,这位老船长还加了个定语,于是成了“神国的船”。
注意到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的偷渡客,相叶悠自然会着重观察船只的操控者,正好听见了他与下家联系的通话。
没有蛇头会胆大到将“客人”抛尸海上,只要他们还想继续做下去,还要保持在当地的号召力获取客源,就必须拥有足够多的“成功客户”时不时给留守在家的亲人通信,除非他们只打算捞一票就走。
这一票的利润一定足够大,至少要够眼前这名混迹多年的家伙的挥霍和养老钱。
【“因为所有人的目标其实都可以用一句话概括‘更进一步’,可以是改善生活,可以是实现自我价值——商人渴望更多的财富,等财富成了数字,就渴望社会地位,等站到更高的地方,就渴望千秋万代的‘王朝’,政客是如此,服务生也是如此,甚至是最前沿的科学家……很少有人能抵抗‘开拓前路’、‘青史留名’的诱惑,而更大的诱惑你知道是什么吗?”】
相叶悠凑上前,舱内的灯忽地熄灭了,水手只道老船长终于把自己听睡着,没有任何反应。而老船长只道自己怕是穷途末路,“宇宙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出奇地明亮,他好像能看见一团熔化的岩浆,岩浆淌到哪,哪里就要熊熊燃烧起来。
他觉得自己被看穿了,那团岩浆顺着眼窝穿入颅脑、淌进肺泡、烧穿心脏,自己所想的一切对方都一览无遗。若是有半句谎言,真正的烈焰就要从头顶浇下,像土著以火刑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