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随索鲁卡抵达露露耶,即便帕拉蒂娅努力地四处宣传,就差把“是好妖怪”做成条幅挂他脑袋上,但也很少有人敢靠近他——迪迦和盖迪除外,前者谁也不怕,后者谁也不怕。
如果异生兽因子和在上个地球一样失控地传遍全世界,会是怎样的末日?于是当时的“大妖怪”总想自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蹲着,索鲁卡和帕拉蒂娅令他驻留,后来两人相继走了,当初最想离开的人却没有离开。
“感谢”多年来宇宙人、甚至一些地球人的功劳,异生兽们跨越山海而来。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当年他一路杀到“原初之巢”,拖死鱼一样把藏在冰海下的母体拽出来晒太阳,就像勇者闯进魔王的城堡,当他的剑刺穿魔王心脏的那一刻,云破天开。
现在——从现实意义上来说,他自己是那该死的魔王了。
他望向前方,基里艾洛德人培育出来的“羔羊”正舒展着它的翅膀,
乌泱泱如蝗群的异生兽们分成了两股,因为这里有两只足够耀眼的同类,可以诞生两只别西卜,或者……也可以尽情厮杀,直到决出最强的那位。
……
“这场面真不错,就是它们什么时候才能打起来?”
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小屋里已经有一个人离开了,剩下“父亲”裹着大衣窝在小沙发里看电视。
全世界的电视台都乱成一锅粥,tpc的作战、机械文明、异生兽、太平洋上的未知生物,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能引爆话题,现在它们堆在一块儿,把台长的脑袋摁在地上邦邦锤,只有在岿然不动放动画片的频道才能感受到片刻安宁。
“打完了庆典才能开始啊。”“父亲”喃喃自语,电视里的汤姆把杰瑞逼回小窝。
“我不认为我们要等到它们分出胜负,”被丢弃在一边通讯器里传出不合时宜的声音:“两败俱伤时的机会也很好。”
汤姆在洞口守株待“鼠”,杰瑞从另一个洞里探出头,瞄准了它拖在身后晃悠的尾巴。
“在地球人的宗教传说里,‘羔羊’是献给撒旦的礼物,”“父亲”语速急促,显得有些不耐:“不管我们的超级‘羔羊’和守陵人中的谁获得胜利,诞生的都只有‘撒旦’,这时,才是人类最需要上帝的时候,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这些,但我已经解释了无数遍!”
汤姆“嗷”地叫了一声,乱窜几个房间,恰好撞塌了主人脚下的长腿凳。
“我知道地球人的宗教传说,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地球人信仰那个什么上帝和我们的神联系到一起,”通讯器里的声音说:“你会把黑洞和狗洞联系到一起?这是亵渎我们的神!”
愤怒的主人收缴了汤姆的牛奶。
“我在地球待了几百年,全世界的据点都有我的足迹,”“父亲”坐起身,冷冷道:“和人类说‘基里艾洛德神’,起初没几个人感兴趣,但当我改口说‘就是外星人的上帝’,就有无数个人愿意竖起耳朵——这叫‘本土化’,我知道你们看不起地球人,但既然我们的神指向了这里,我们就要为他开疆拓土。”
“哇哦,开疆拓土的方式是把我们的神和泥巴混为一谈,等基里艾洛德神降临,你千万要揽去所有的功劳,别把脑浆溅我鞋上。”对面的声音说。
汤姆趴在火炉前,杰瑞扒着洞口的墙,看它火炉边拉长的影子。
“你我都期待基里艾洛德神的降临,”“父亲”懒于继续争辩:“梵蒂冈的教堂布置好了没?”
猫鼠追逐暂时结束,“父亲”对着切入的广告怒拍大腿。
对面的声音冷哼道:“当然。”
符拉迪沃斯托克沉没在夜的阴影下,而梵蒂冈正沐浴着阳光。
这座城仿佛真的受到神明庇护,战火远离她多年,宇宙人的飞船从未现过身,在周围的国度与城镇笼罩着异生兽的阴影时,梵蒂冈的街道上仍有白鸽的羽翼倏忽飞过。
感谢某位豪商的慷慨捐赠,教堂在清洁工人的精心呵护下慢慢剥去陈年的灰,而豪商派遣的“监工”正在另一条街的咖啡店里晒太阳。
自觉在用工现场消失的监工,多么懂得人心!
被众口称赞的摸鱼监工放下了搅拌勺,说:“我知道你在地球待了几百年,我也从来没有质疑过我们的研究水平,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守陵人是‘突然’醒来的,从一座石像变成了活的……那是南太平洋的海底,不会有任何一位带着超古代基因的人类光临他的墓地,直到现在,即使你把他的细胞分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