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司宁天还没亮就起来准备接露水去了,早晨那些个树叶或者花朵上面都浸透了露水,司宁害怕不干净,便只接枝头或者花树上的。这个时候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抵消掉心里面的愧疚吧。
很快莫怀君也起来了,司宁赶紧将新鲜的露水拿到了莫怀君的卧房里面。只见侍卫替莫怀君穿着衣服,现下眼睛看不见了,衣食住行都必须要人伺候着,想到这里司宁不免难受地低下了头。
似乎莫怀君察觉到了旁边有人,便试探性开口问道:“是司宁吗?”
“是我,我替师父接好了露水,师父赶紧按照大夫说的用来洗眼睛吧。”司宁赶紧回过神来,压制住了难受的情绪,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莫怀君没有说话,但是似乎轻叹了口气,想必是在想犟不过司宁,也只好作罢。
这时候外面的侍卫端来了早膳,莫怀君被旁边的侍卫搀扶着预备走过去,司宁看到立马上去扶着,也叫走了其他侍卫。
可就在转身之际,莫怀君的衣袖滑落到了地上,也正好将榻边什么东西“哐当”一声打落在了地上。莫怀君听到露出了异常惊慌的神色,他赶紧想蹲下去摸索,谁知司宁预先捡起了那东西。
司宁将东西拿起来看了看,露出了诧异无比的表情:“天呐,这不是我的紫藤萝发簪吗?怎么会在师父这里,我很早以前就丢了找不到了,难不成是以前丢在了碧水竹轩,被师父给捡着了?”
此时此刻莫怀君耳根子都红了,他犹犹豫豫半天都不知道如何编织谎言。
想想还是顺着司宁的话说下去好了:“啊对,以前在地上突然捡到这发簪,就知道是你的,所以一直替你收着呢,只是一直忘了拿给你。既然今日发簪掉地上,可想而知它也一定是想念它的主人了。”
“师父说笑了,也就是一个发簪而已,要不还是留给师父吧,也当是个念想,以后也好让师父不要忘了我这个徒儿。”面对莫怀君还有心情说笑,司宁也笑出了声。
她也并没有多想什么,也没有将莫怀君怪异的神色放在心里,司宁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话毕,司宁便将发簪重新递到了莫怀君手心里放着,莫怀君心里闪过了一丝庆幸,他心有余悸地将发簪握得紧紧的,也在责怪自己不仔细让发簪掉了下来。
原来他一直都将发簪放在枕边,以前眼睛看得见的时候,每晚都要仔细端详一番发簪才会入睡。现在眼睛看不见了,一切都只陷入了回忆,只能去摸索着去思念。
司宁将莫怀君扶到了凳子上坐着,也端来了旁边的清粥,她端起碗吹了吹,拿起勺子喂到了莫怀君嘴边。
莫怀君很是难为情,赶紧将碗抢到了自己手里,急声道:“我来就好了,堂堂男儿怎能让女儿家喂我,况且我只是眼睛看不到了,并不是手脚也废了,司宁还是不要为这些小事劳心了。还有,早晨起来接露水这件事,我还是不愿意让你每日都起来做,答应师父好不好?”
“可是……可是这也并不是小事啊,有关于师父的事情身为徒弟自然是应该做的,况且……”
“司宁听话!”
还未等司宁反驳完,莫怀君便急着打断了她的话。
想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或许有用,莫怀君细细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前几年雪地里所说的话:“司宁还记得那年雪地后山里,我让你猜蘑菇的位置吗?你当时猜错了,我们约定了猜错的有惩罚,不知现在还作数吗?”
司宁仔细回忆了一番,好在也还记得:“记得,师父当时也想不出惩罚,难不成今日师父想到了吗?”
“惩罚就是我刚刚所说,你以后不必每日早晨起来接露水了,这种事情交给侍卫就可以了,你明白了吗?”莫怀君将脸面向了司宁那边,他了解司宁,现下搬出了惩罚这种约定,司宁自然不会抵赖。
果不其然,司宁左思右想了一番,也只好答应了莫怀君。
莫怀君浅浅笑了笑,他便拿起勺子吃了几口清粥,但是下一秒脑海里面又闪过一丝念想,他放下了碗,试探性开口道:“司宁,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是你师父的原因吗?还是……有其他原因呢?”
司宁歪着脑袋疑虑地看着莫怀君,轻言浅笑道:“自然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师父还年轻着呢,但是我也把师父当成了哥哥,自然我是不会怠慢的,师父为何突然这样问啊?”
“无事,只是问问罢了。”莫怀君虽然脸上笑着,嘴上也是轻描淡写,但是也可以看出来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