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昂起头，将杯中的酒水一口气喝光，然后像是发泄似的长舒了一口气。

“斯卡蒂今天处决了同伴——准确的来说，是已经沦为了海嗣的同伴。”

“她没有做错，她做得很好。”

“但是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终归是第一次。”

“……难怪。”

霞恍然大悟。

这几天一直都没有看到斯卡蒂回来。

他还以为这丫头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任务。

现在看来，应该是这件事情，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斯卡蒂不希望让你知道这一切。”

“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这孩子……”

从乌尔比安口中得知了少女的近况后，霞不禁感到了一丝无奈与心疼。

“她从小就会这样勉强自己。”

乌尔比安想起了什么：“……因为家人的原因吗？”

“有这个因素在里面。”霞点了点头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如果我当时能够赶得早一点——”

乌尔比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和他英俊的外表有些不符。

这些，都是战争、厮杀所带来的创伤……

“这不是你的错。”

“可即便如此……我也还是——”

“别把什么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

看似随意说出的一番话语，却让乌尔比安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他似乎已经看出来了，那些被转变成海嗣的同胞大部分都是由自己所斩杀的。

真是敏锐。

为此，男人露出了一抹苦笑。

被人看穿的感觉可算不上好。

就在这时，霞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不过这次，却让乌尔比安下意识地握住了一旁的武器。

“乌尔比安，假如——我是说假如，阿戈尔与海嗣之间的这场战斗仅仅只是因为某些人在背后作祟呢？”

“！”

乌尔比安先是一愣，随后眼睛深处流露出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他在握住武器的同时，原本放松的神经，也在这一刻紧绷了起来。

类似的话语，他曾经在一些人的口中听过。

那些名为“深海教团”的疯子……

“……”

“你想说什么？”

对于乌尔比安的警戒，霞并未表现出任何应对的想法，他由始至终都在喝着自己面前的荔枝汁。

甜味、糖分，能够保持大脑的清晰。

“我曾经调查过斯卡蒂家人的尸体。”

“虽然他们看似是被海嗣所杀，但是周围却留下了一些诡异的人为痕迹。”

“！”

“不仅如此，我也有去亲自接触过海嗣。”

霞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乌尔比安再一次瞪大了眼睛：“我发现，如果不是被主动攻击的话，它们本身只是一种无害的生物。”

憋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一句话的乌尔比安，只能用两个字回应霞的话语。

“荒谬……”

不过，霞并没有在意。

“乌尔比安，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有些事情你已经隐约的察觉到了，只是你自己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

经过了良久的沉默后，乌尔比安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你觉得，这场战斗真的有意义吗？”趁着这个机会，霞再次开口询问道。

“我不知道。”

面对霞的询问，乌尔比安摇了摇头。

然而他的眼中，却由始至终都在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但是，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同伴们，他们的抗争、他们的死亡，不能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

“很快深海猎人就要发动一次特大行动了。”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所以我会让给斯卡蒂放个假。”

“你们好好的聊一聊吧。”

留下这番话后，乌尔比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霞的酒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迅速地吃光了桌面上的小菜。

鲸吞，嗯。

不能浪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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