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和见郝似半天没言语,算准了自己打到了对方的软肋,继续挑拨道:“张梓弟弟跟了我们一路,也不容易,来来,快拿着,去给你几个姐姐买点吃的,也算没白忙活。”
按照他的设想,张梓定是禁不住这种诱惑,早早拿了钱,结束这场闹剧。到那时候,就是郝似不乐意,也只能是他们俩的战争了。
温煦暖终于拿出了钞票。张梓看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哪有不动心的?其实,早在他看到温家兄弟去废品收购站卖铁头,就已经在设想如果自己有了这些钱,该怎么去消费了。此时,他真想一把夺了那钱回家去,真不明白郝似磨磨唧唧在跟温煦和周旋什么?
关键时刻,温煦和提醒他:“拿着吧,弟弟,哥哥条件有限,也就这么多了。”接着又画蛇添足地说了一句:“你们家的情况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没必要跟别人比。”说着,他眼睛扫了扫郝似,意思是提醒张梓不要让人耽误了财路。
其实温煦和不这么说,张梓已经有些埋怨郝似的意思了。错就错在为了捎上郝似,温煦和先说了张家,一下触动了张家儿子最敏感、自尊的区域。
张梓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郝似见状,也顾不上什么应对的招数,索性直给:
“温老大,你跟你弟的行为往轻了说是小偷小摸,往重了讲,就是盗窃国家财产,就是投机倒把扰乱社会主义秩序。”郝似虽熟悉法律法条,可对当时环境下的更有用的术语并不熟悉,只能随口找些大词,先镇住对方再说。
温煦和根本想不到郝似小小年纪能说出这么多他都没听过的词汇,早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应。
“还有就是,你,你们可不是普通的小孩,你们是警察的孩子。想想吧,警察的孩子偷东西,该不该罪加一等啊,我可不知道。”
“你胡说!”温煦暖被郝似的话吓得大叫。
“那好啊,咱们一块去派出所,看看我是不是胡说。”威胁本是郝似最不喜欢的一种行为,可现在被形势所迫,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行吧,既然都说开了,你也别绕弯子了,说吧,要什么?”温煦和最受不了别人无损自己父亲,听郝似找准了自己的命门,只能选择妥协。
“我们不要你们的钱,只要你们答应带我们一起赚钱,别的都好说。”郝似也理清了思路,明明白白说出自己的诉求。
温煦和想了想:“成交。明天下学,院里集合。”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之所以走得那么干脆,是因为他不想让对方欣赏自己落败的样子。此时,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脆弱的心脏也发出不服气的信号。可他不能停下来,死也不能倒在“敌人”的面前。
温煦暖瞪了郝似一眼,追着哥哥的背影,跑远。
郝似的目的达到,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温煦和虽然不那么善良,可他毕竟是个病人,他那么铤而走险去搞钱,说到底是为了给父母减轻负担。自己对他威胁利诱,就是对亲爱的杨阿姨威逼利诱,郝似不愿意这样。
张梓真是善解人意的孩子,见郝似赢了战斗却闷声不语,心里充满疑问,却始终一言不发,默默跟着她,一起来到绣楼“聚点”。
“你别跟着我了。”郝似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事干得不磊落,心里烦,只想一个人待着。
“你别不高兴了。”张梓只知道郝似不高兴,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
郝似索性跟他说明白:“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是看不惯温煦和牛哄哄的样子,吓唬吓唬他。我是不会要他那脏钱的,更不会跟他一块干坏事。让你白忙活了,算我对不起。”
“没事儿,我不怪你。我也觉得他们那钱不干净,不要就不要吧!咱以后再想办法。”
张梓回答得很轻松,郝似有些不信:“咱还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哥马上就出院了,我一分钱都没有,怎么给他买营养品啊。”
“我看我二姐这些天早出晚归的,是不是她找到什么赚钱的门路了?”
郝似想到张青一贯的做派,摇摇头:“不可能,她那两下子,也就能占点小便宜,管不了大用。”
“可她说砸锅卖铁也会还你哥那十块钱。”
“怪只怪李阿姨太贪心,一点小事就没完没了。我哥也是,傻大方,也不算算她那只小母鸡值几个钱?”
“坏了,要真像你说的,二姐没有别的赚钱的本事,她不会也像温家兄弟那样,去,去偷吧?”
郝似到没有张梓那么富有联想力,只是觉得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