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姨对郝似的提议十分认可，连连对着里屋喊：“小和、小暖，快出来，替张梓弟弟想想，有没有什么坏人，教唆他。”

屋里半天没有动静，温所长急了：“怎么回事？问你们话呢！”

温煦和端着饭碗，缓缓走出来：“我们，我们知道什么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平时都跟西院那几个大孩子混，咱院这些小不点儿，我们话都没说过几句呢！”

“倒也是。”杨阿姨沉吟着：“小五，你看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帮你了。你跟警察叔叔把事情说清楚了，咱今天就算没事了，好不好？”

张梓终于不哭了，抹了把脸上的泪，抬起头，抽泣着看看杨阿姨，又看看姐姐，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郝似脸上。

郝似赶紧用目光鼓励他，说出真相。

张梓缓缓把目光投向温煦和。温煦和故作镇静地看着他，可脸色已经开始泛白。

“是我，是我，就是我！”张梓忽然大喊一声，推开大门，跑进黑暗里……

大家打着手电把院里院外，前后胡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张梓。温所长带着小汪赶回派出所，准备动用警力，帮助寻找孩子。

张青已经接近崩溃，只会哭着说“对不起爹娘”。杨阿姨一手架着张青，一手打着手电，还要拉着郝似，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杨阿姨，咱们回吧，没准张梓跑累了，就自己回家了呢？”

几个人只能相互搀扶着往回走。刚进大门，就碰上张青急火火跑过来。

“二姐，张梓在旧戏台上，死活不下来。”

郝似一听，顾不上自责怎么没想到那里，率先跑向后院。

后院没有灯，到处都黑黢黢的。

“张梓，张梓。”郝似想趁大家还没过来，先跟张梓说几句话，还没看到张梓就胡乱喊起来：“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不怪你，真不怪你，你下来，下来咱们想办法。”

“你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办法。”张梓终于发声了。

郝似循声望去，发现张梓根本不是站在旧戏台台沿儿上，而是坐在旧戏台顶上，双腿高高悬在半空。

“你下来，太高，危险。”郝似吓得大喊。

“他们要罚我们家钱，罚好多钱。我们家没钱……没钱啊……”张澄咧嘴哭喊。

“罚多少也没有你命值钱。是男人你就给我下来！”

还没等郝似回话，张青就跑过来，大骂张梓没出息。

张澄、杨阿姨等大人纷纷赶到，后边跟着李阿姨等看热闹的邻居。有人拿着蜡烛，有人举着手电，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劝张梓。一时间，后院变得跟过年一样热闹。

张梓哪见过这么大阵仗，早吓得哭都不敢哭，瘫坐在戏台顶上，不知所措。

事情终于惊动了赵老太太。她让人搀着，拨开人群，站在旧戏台下，最正中的位置。

赵老太太龙头拐杖一顿，中气十足地喝道：“臭小子，你看你惊动了多少人。赶紧给我下来，听见没有！”

张梓跟郝似一样，平时就怕赵老太太，这下更害怕了，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底下的赵老太太。

郝似看着心急，也顾不上害怕，凑过去，低声跟赵老太太说：“老祖儿，他是怕罚钱。”

“罚钱？罚什么钱？你就是傻蛋一个，懂不懂法啊你。哪家的法律规定，拿几块废铁头儿就要挨罚啊。胡闹吗不是。”

“是啊，小五，警察叔叔那是吓唬你呢，刚才不是说了，只要你说清楚事情原委，就算没事了。”

赵老太太和杨阿姨一唱一和地说着，渐渐消除了张梓的戒心。可他又重新变成闷葫芦，低头不语，简直急死人。

“小四子，你灵活，去，爬上去，把他给我薅下来。”赵老太太已经失去耐心。

“老祖儿，梯子让他收了，上不去。”

“那这么多人就陪着他耗着啊。还有派出所，真要为找他，耽误了抓坏人，我看谁能承担这个责任！”

张青急得一跃上了绣楼，要从楼梯旁边的树上跳到旧戏台上。张梓见状，猛地站起来，威胁着：“别过来，过来，我就，就跳下去……”

众人惊呼着，谁也不敢动。

“让他跳！谁也别管他！”说话的居然是张澄。

张澄不知是急的，还是跑的，大冷天居然满头大汗。她满眼通红地瞪着张梓：“张梓，你要是忘了你这命是妈舍了自己给的，你就跳！你要是忘了爸说，再苦再难，一家人在一起都不是事，你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