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先前李三金那一出,现在王富禄最想做的事是一酒瓶砸个辛南安满脸开花,但是有赵挺和王富贵压着阵,他真不敢那样造次,所以依言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站起来对着辛南安举杯说:“小爷,以往的事都是我王富禄不长眼,希望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敬您一杯。”
辛南安没有端酒,更没有站起来。
“赵爷,你讲的道理我都认,可是道理是那么个道理,要是道歉就能把一切接过去的话,我们是不是都可以去自首了,然后洗身革面,重新做人?”辛南安只是看向赵挺说。
“那小爷是怎么个意思?”赵挺面色不变。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咱们都是死认钱的,用钱讲道理这个事钱佬也和我说过,但是我也和钱佬说有一样东西它要比钱金贵些,赵爷你觉得是什么东西?”辛南安说到最后卖了个关子。
“小爷不会说是仁义礼智信吧?”赵挺笑着。
“那玩意咱们有么?”辛南安一哂,接着手指敲敲桌子说:“我说的是命啊!”
“王老板不认当初找人做我那事,那就避开那个不谈,不过这货当初拦着我三刀六洞那劲儿,我可是记忆犹新,既然是道歉,那原模原样的走一遍怎么样?”辛南安指指王富禄接着说。
王富禄举着的酒杯终于“砰”的落在了桌子上。
“辛小爷,山不转水转,谁都有虎落平阳的时候,我王富禄是个混人,你若是没有和解的心思,就直接给个准话,咱都是一个脑袋一杆枪的爷们儿,说不上谁惧着谁。”王富禄的脸上浮现些许的阴狠。
“呦呵,有性格,那咱走着?”辛南安抬腿欲走的样子。
“富禄,你坐下。”王富贵强令王富禄坐下,然后叫住辛南安说:“小爷,你给的这个解决方式就过了,咱们直接交实底,你说我接着,接不住咱们就散。”
王富贵是个生意人,知道像刚才辛南安上来就给李三金一酒瓶那样才是不想谈的态度,而现在在王富禄这面上说了这么多,就不是不想谈了,只是在拉高筹码,争取更大的利益而已。
“生意人就是聪明,不像这个蠢货。”转回身的辛南安再次指指王富禄,接着说:“那我也就不继续拐弯了,说真的是想以后找找你们的麻烦的,毕竟这沪海地界这条线上的生意,我是想着做成一条龙的,人不管走哪条道总得有点追求吗,所以想要和解,以后王老板这条线除了走赵爷的货,我的货也要走上一走啊!”
“这个没有问题,本来找辛小爷来也是有这方面的意思。”王富贵说。
“我的货比赵爷的货价码高三成。”辛南安即刻说。
这个是早有预料的,比赵挺的货高三成摊薄了他们的利润,但是咬咬牙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权当是喂狗了。
“也可以。”王富贵脸皮跳了跳:“小爷还有其他的要求么?”
“好像没有了。”辛南安挠挠脑袋,接着好像焕然大悟一样,指着王富禄刚扔到桌上的杯子说:“我记得我赔礼道歉的时候,好像用的是盆啊?”
……
……
沪海今夜有风,带着湿气的冷风极为刺骨,就是穿着羽绒服都抵挡不住这股寒意。
这样冷冽的天气里,街上的行人就少了,即使是有出来的,那也是包的分外严实,但是凡事都有例外的,就比如此刻在富贵大酒店楼下一条小巷里蹲着的这位,只穿了一件单衣,但是也没有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儿,反而眼睛像放着光一样,分外精神的盯着富贵大酒店的门口。
这个分外精神的小年轻就是小陈。
小陈回到沪海已有三两天,这三两天里小陈除了找了个地住,余下的时间里一直在找人。
找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报仇,先期目标一是小红,二是王富禄。
小红这样流动的打工小妹一时间不太好找,但是王福禄这样的行动轨迹就清晰的多了,小陈已经跟了王福禄一天多,知道王福禄今晚就在这富贵大酒店里吃酒,身边没有往日那帮狐朋狗友,所以就决定在今晚动手。
手握着怀里揣着的匕首,小陈有些兴奋,弄死王富禄是不敢的,但是当初的三刀六洞得让王富禄还回来。
先前酒店里连着出来了三拨人,都没有王富禄在其中,那种报复的兴奋感终于有所减退,渐渐感觉到了有些寒意的小陈紧了紧衣服,也就在这个时候,富贵大酒店的门口出现了第四拨人,小陈的眼睛刹那间直了。
王富禄最终用了一盆酒做了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