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的视线离开小陈,落在钱佬的脸上。
钱佬保持着三分真七分假的笑容,演技相当的到位,堪比奥斯卡。
“钱佬的面子大。”陈媛终于缓缓的收枪,然后将枪插入腰间,接着却是转身直接往着废仓库的外面走去了。
钱佬这时拍拍小陈的肩膀说:“小陈,怎么样,有没有大问题,要不要去医院?”
“没大事钱佬,都是皮外伤,一会儿我自己去药店买些伤药就好了。”小陈摇摇头,然后努力扶着擂台的边缘一点点站起来说:“谢谢你钱佬,没让那个贱人崩了我。”
“总不能让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事的,阿媛最近火气大了点,你犯着她的虎须了,不过也不是很大的事,你安心。”钱佬审视了小陈两眼,确定了小陈确实没有大事,就指了指后门说:“你那里出去吧,明天有什么事,你联系山泉,他都会帮你处理的。”
小陈点点头,然后就拎着他那把刀,一瘸一拐的沿着后面走了。
目送着小陈离去后,钱佬这才从前面出去,去找陈媛。
陈媛是没有走的,钱佬出去就看到陈媛正在外面的一方石台上坐着,外面月弯星明,将陈媛勾勒出一个美好的轮廓。
钱佬走到陈媛的对面,也寻着一方石台坐了下来,和陈媛隔着不远,借着星光恰好能看清彼此的脸孔。
“阿媛,你今天的脾气很暴躁啊,似乎从沪海回来你的情绪就不太对劲儿。”钱佬缓缓的开口了。
陈媛从兜里掏出她招牌的女士烟来,抽出来点上一根,吐出口烟圈说:“我脾气要是不暴躁,也就落不得一个黑寡妇的称号了!但钱佬你说的没错,我今天的脾气确实更炸了点,原因很简单,就是想教育教育这个小陈,谁让他是个祸害女人的呢!”
“就这样?”钱佬问。
“不然钱佬以为呢?”陈媛说着,用手理了理衣衫,前面小陈那一刀的刀尖终还是划到陈媛的衣服,恰好在陈媛的衣衫上开了道口子。
钱佬瞧了瞧陈媛陈媛碎开的衣衫,若有所思说:“阿媛,你是所有人中跟我时间最短的,这么短的时间窜的这么高,你就应该明白我对你的信任,只是有时人老了难免多思量。你和辛南安肯定是最恨彼此的,但也是最熟悉彼此的,当初我信了现在弄到这样的光景我也无怨,只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们,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现在却忽然觉得有些坐井观天,阿媛,你说所有事情就此了结好不好?”
一点火光在陈媛的唇间明灭,陈媛将抽完的剩下的烟蒂弹到地上,接着续上一根说:“钱佬什么意思,直说的好。”
“让辛南安死在红市。”钱佬带上一抹阴沉。
“如果这就是钱佬你最后的决定,我没有意见,明天我就去安排。”陈媛叼着烟,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钱佬的眼神在陈媛的面上定了定,眼角的皱眉略深了一点说:“没感情?”
“钱佬何必开这样的玩笑!我是希望他能痛苦一辈子的,但是他死掉这个结果我也可以接受。”陈媛说着扬扬眉:“钱佬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对我而言都是杂种,何况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
“哦?”钱佬面上的表情比较奇怪,介于信与不信之间。
“我是个要奔三的老女人了,用小姑娘的天真来揣度我是不对的。”陈媛接着说。
钱佬终是笑了笑:“奔三就是老女人,那我岂不是该入土了,阿媛,你还年轻。”
“确实年轻过,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陈媛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朝着灿然的星空看了一眼,脸上出现一丝古怪的笑意:“钱佬恐怕都想象不到未落风尘前我是怎样天真一个姑娘,给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孩哄的神魂颠倒,把自己全部给人家还觉不够恨不得挖心挖肺给人看,结果都要结婚了,那男孩却临阵脱逃了,说生命里还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于是我彻彻底底的就成了一个笑话,我也正因此行差踏错的糟践了自己。
往前的那些年里是想求一个答案的,女人在男人的眼里到底算什么,情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后来经历的多才真真知道自己傻的无可救药,你把自己放在一个玩物和附庸的位置上,那男人大抵就会这样的认为。
可是这又不怨女人,这社会的构架就是这样的,那书上的词也只有雄起雌伏,没有雌起雄伏的。但是我不服,凭什么只能男上女下?这些年一腔戾气渐渐充盈起来,我就是想要人知道女人狠起来,男人也不过是猪狗一般,没有谁离不开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