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周文海就将手机扔掉了，然后一步步走到白加黑和耿大彪的身前。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白加黑和耿大彪也是懵的，完全想不到周文海所谓的交代是这样的惨烈的结果。

看着到了面前一身血色的周文海，耿大彪手中的那把杀猪刀“啪”的掉在地上，带着颤音说：“哥，我错了，先前我不该和你装逼！”

周文海根本没看他，只是瞧着白加黑说：“抱歉，我给不了你更好的交代了，只能这样结束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选择这样做呢？”白加黑有些不解了，这么多年周文海都过来了，怎么就在今天选择这样一个暴戾的方式结束了呢，这不是一个给白加黑交代能够解释的了的。

周文海猛吸了一口烟，被呛到了，痛苦的咳嗽着说：“其实原因很简单，最近做了血检，我发现我的血型和朵朵匹配不上。你知道我和小枝结婚时她就染了那东西的，生活一直比较混乱，只是我终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当然小枝也不是瞒我，她也是不知道的。”

终于明白了，原来周文海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他最后的眷恋消失了，朵朵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朵朵那孩子？”眼前的血色场景让白加黑有种不好的联想。

“不管怎样我都是拿朵朵当女儿的，你放心。”周文海看出了白加黑的担忧，解释着说：“我把她送到福利院了。”

白加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似乎所有的语言对现在的周文海而言都有些苍白无力了，只能看着地上渐渐积成水洼的艳红说：“应该有更平和的解决方式的，以暴制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啊，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个警察的，即使在那些最黑暗的日子里，我也愿意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正义的，这些肮脏阴暗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遭到制裁。但是现在对与我和小枝而言，这些终究都不重要了，当没有一点希望的时候，无论善也罢恶也好，不过都是尘归尘土归土。”周文海平静的说着，眉眼间藏着的是万念俱灰。

白加黑沉默了。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果你是警察，我希望你可以将那些杂碎扫荡干净。如果不是，希望你有空的话，可以时常到福利院帮我看看朵朵，那孩子乖巧着。”周文海再度开口了，说完转身走向地上已无气息的金枝，合上她的眼，将她捧在怀里说：“对不起啊，但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换我们各自心安了。”

屋内寂寂无声了。

外面却警笛轰鸣起来。

……

……

被带去做口供的白加黑和耿大彪第二天就出来了。

案件并不复杂，而且警局里的周文海也将一切交代的清清楚楚，一心求死。

从警局里出来的白加黑和耿大彪没有回家，而是直奔了周文海说的那个朵朵在的福利院。

福利院里白加黑和耿大彪很顺利的见到了那个叫周朵朵的小女孩。

小女孩明眸皓齿，一副洋娃娃的样子，谁见到都忍不住怜惜。

“叔叔，你知道爸爸在哪里么？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本来奔出来以为是他爸爸来接她的周朵朵，在看到是白加黑和耿大彪两个陌生人以后，眼睛里的失落很明显，拉着白加黑的一只手有些委屈的说：“叔叔，你能不能给我爸爸说说，叫他不要不要我，我以后再也不任性，肯定听他话，保证以后饭碗里不剩一粒米饭，爸爸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我草他妈的！”耿大彪听着周朵朵的话，突然一甩手，眼圈有些红了。

“叔叔，爸爸说讲脏话是不对的。”周朵朵看向耿大彪，神情里有些怯怯的，但还是坚持着说。

“他没文化，朵朵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白加黑也是心绪万千，拉着周朵朵的手说了一句，接着斟酌了一下说：“你爸爸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法照看你了，你要明白，大人的世界总有很多要忙的么！”

“那我妈妈呢？她也很忙么？”周朵朵带些希冀的问。

“妈妈去了更远的地方，可能要等你长大成人才能回来。”白加黑捂了下眼睛，觉得有些编不下去了。

周朵朵有些迷惑，大眼睛眨巴眨巴问：“为什么要等到长大成人呢？什么是长大成人？”

“因为长大成人你就会懂得很多道理啊，你就可以接受很多事情，长大成人就是十八岁，那时候你就是个大姑娘了。”白加黑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