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大雨才终于完全的停住。
一线天光流入大地,照亮了前行的路,也照亮了车里沉默不语的两个人。
由于雨势的缘故,不少地方都爆发了山洪,所以开车白加黑没有再走那些乡村路,此时是在一条二级公路上行驶着。
“停下车吧。”
在车子行驶到一个僻静路段的时候,沉默了小半晚的陈媛终于开口。
白加黑没说话,只是依言停住车。
陈媛推门下车,走到车后,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钳子,然后叮叮当当的将车后的车牌拆下来,接着顺手将车牌扔到了路基下,那条洪水肆虐的河沟里。
车牌之下还有一块车牌!
也下车的白加黑静静看着陈媛完成这一切,脑海里万千念头翻腾。
这一宿的经历太荒诞惊魂,有无数的东西理不顺,说好了的金钱成了砖头和冥币,半路有人劫,而陈媛的各种表现则是如此的老练。
很显然的这次的事情不像他所知的那样简单,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唯独只有他一个傻逼。
“走吧,回昆城。”陈媛走回车前。
白加黑没动,环首看了一圈,满目都是雨洗后的苍翠。接着,白加黑走到驾驶室前,拿出收纳盒里的红塔山点上一根。
陈媛没有催促,只看等着白加黑抽完。
“陈媛,你……”抽完一根烟,白加黑那双疲惫的眼睛才看向陈媛,想问点什么。
但是陈媛却一挥手止住他的话头,说:“先回去吧,一切回去再说。”
东风猛士重新启程,一去百十里程。
接近午时的时候,陈媛和白加黑才到昆城。
随意买了一些外卖,疲惫的俩个人就寻着一家旅店,开了一间房。
到了房间,陈媛直接脱去外套,然后开始解身上那一层层的纱布。
看着一层层的纱布在陈媛的身上簌簌而落,白加黑想起陈媛昨晚缠时说过打架的话,情绪复杂的问:“昨晚的事情是早有预料的吧?”
“每次出门做事都这样,只是习惯。”陈媛却摇摇头。
纱布终于完全消失在陈媛的身上,伴着一道道勒痕,陈媛身上该苗条的地方依旧苗条,不该苗条的地方则臃肿起来。
丝毫不在意白加黑的目光,陈媛摇曳着走向浴室说:“你先吃饭,我去洗个澡。”
……
……
两个人都洗过澡,一人一根烟,缩在被子里,倚在床头。
“现在能告诉这次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么?”长长吸了一口烟,白加黑先开口。
如果这次真的是运钱,那前来劫的黑瘦男应该直接说钱,而不是用货和东西的代称,这是白加黑首先的一个疑点。
“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任何猜测都毫无意义,就算警察也讲求证据。”陈媛将手上抽剩的半截烟,弹入垃圾桶。
白加黑看到的是冥币和砖头,陈媛这样说话,明显是不想回答白加黑。
“那个黑瘦男我应该见过,就在我当初给你的那份录像里,在王富贵的店里。”白加黑也不纠缠那个问题,只是接着说。
陈媛偏头看着白加黑,说:“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白加黑张张嘴,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因为那种猜测也是他心里最恐惧的东西之一。
“那个黑瘦男为什么叫你黑寡妇,而且为什么奔着你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仇家?”白加黑继续问。
“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仇人,至于黑寡妇这种称谓,当然都是那些本事不及女人的男人恶意的杜撰了!”陈媛哂着。
“可是你好像防备着警察?”想着昨晚陈媛让他撞警车那一幕,和今早换车牌的一幕,白加黑继续问。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陈媛不算好人,自然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而且昨天那种情形,你能和警察解释清楚么?”陈媛反问白加黑。
白加黑沉默了,陈媛的说法好像都合情理,但是如果仔细想也就不那么合理。
“本来就觉得你我之间有距离,而现在这种距离感好像越来越强了。”白加黑对向陈媛的眼睛,认真说:“陈媛,总是带着一副面具有意思么?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真诚么?”
“我是带着面具的,但是你没有么?”陈媛突然有些愤怒,嗤笑着说:“哦,对不起,我忘了你的确没有,你干脆把自己都忘了!你姓白啊,黑白的白,我给起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