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雨滴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无数的琴弦在夜色中奏响，秋夜的雨特有的微凉，“啪嗒，啪嗒”一滴一滴，打湿了沈鸢背后的羽毛。轻轻落在了一座山洞前，身后的羽翼也随着他的落地消散，抱着莫凝缓缓向前走去，血液混合着雨水，在他纯白的衣袍上绽出了艳丽的花。

这是一个有着生活痕迹的山洞，供人睡觉的干草堆、救济的干粮、药品，甚至还有着打火石，将怀中惶恐不安的女孩轻轻放在了干草堆上，沈鸢到一边升起了火。

在打火石的帮助下，冉冉升起的火苗被干枯的枝叶裹挟着越来越大，原先洞中的寒冷逐渐消散，看着莫凝因为温暖而逐渐舒展的眉头，沈鸢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忽然，蚀骨的痛感在一瞬间传遍全身，急剧绞痛的心脏让沈鸢蜷缩在了地上，紧握的手指的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显得发白。

过往的种种一幕幕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小鸟人，来吃药啦！”说话的少女和如今躺在干草堆上的女孩一模一样，此刻，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一脸严肃地朝他叫唤。

少年模样的男孩缠着绷带，嘴里不断嘟囔着：“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小鸟人了吗……”

“就叫！就叫！”虽然声音很轻，但少女还是将一字一句听的清清楚楚，“我们龙族听力向来极佳！你少在哪里嘀咕！快来喝药！”

“知道了！知道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走马灯吗？我快死了吧。

痛感蚕食着沈鸢的意识，看着眼前的美好，他也只能在心中发出一声声苦笑，阿凝，我真的，真的见到你了，虽然，只有这一眼，但这一世，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玖幽龙尊莫凝，私藏重罪之人，处极刑！即刻，行刑。”

判官无情冰冷的话语，掷地有声，字字诛心，他看着诛仙台上遍体鳞伤的女孩，即使焦急万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你早就知道他们马上就要追过来了是吗？所以才会给我喝那个药。

筋脉俱损，如今的沈鸢，根本无法使出一点力，那碗黑乎乎的药，名为幻翎，是专门针对羽族的药，服下后药效三天，期间筋脉封闭，容貌更换，没有解药，只能等药效过去，才能解除。

为什么？为什么要自己承担这一切？我们明明……我们明明可以像以前一样，把他们杀死，换个地方生活，为什么……

他拼命地跑向那个女孩，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距离逐渐地逼近，忽然，台上的女孩朝着他的方向缓缓抬起了头，张嘴说了什么，便朝下纵身一跃。

“吾乃玖幽龙族最尊贵的龙尊，何来被他人胁迫一说！”

初次见面时，她也是这般果决地将自己护在了身后。

万世诛仙，粉身碎骨。

唇瓣一张一闭，只听喉间哽咽地挤出了那么几个字，回应她最后的遗言——

“我也爱你……”

遍布全身的痛感忽然消散，泪水不知何时充盈了眼眶，此时，沈鸢听见耳边传来了模糊的呼喊。

“……醒醒，醒醒啊，你没事吧……怎么哭了……”

缓缓睁开眼，泪水的遮蔽模糊了视线，努力眨了眨眼，才最终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容貌，清晰，淡雅，一模一样的泪痣，像小鹿一样的眼睛正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太好了！你终于醒……”

话音未落，沈鸢猛地抱住了眼前的女孩，“阿凝！我终于见到你了阿凝！”

被突然抱住的莫凝一瞬间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眼前之人的举动，不断收紧的拥抱，全然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就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的渴望和冲动。

无力的推搡，莫凝只能僵直了身体，拼尽全力地大喊：“你松开！”

喊声入耳，沈鸢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眼前之人揉着被挤压疼痛的手臂，他无措地开口道：“抱……抱歉……弄疼你了吧。”

语闭，他伸出手想要为莫凝抹去手臂上的血迹，却被再一声大喊制止。

“别动！”声音激动异常，沈鸢愣了一下，才默默收回了手臂。

是啊，轮回三世，你应该……早就忘了我吧。

沈鸢觉得，莫凝是被他吓到了。不断在脑中斟酌着措辞，想要减轻她的恐惧，就在这时，伤口处传来了一阵冰冰凉凉的的触感。

那药汁与伤口接触的一瞬间，清晰的酥麻感蔓延到了沈鸢的全身，可让他感到惊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