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声声刻心。

相同的人，相同的话，沈鸢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美梦 ，就像是骤然回到过去，回望着曾经的美好。

眼前之人再度陷入的沉寂，让莫凝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份沉默，却见沈鸢眉头紧锁，捂住胸口倒地蜷缩，一瞬之间，痛苦爬满全身，就像是百万只蚂蚁正在啃食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痛苦的神情，让莫凝再度陷入了惶恐之中，“你怎么……啊！”

尖叫声伴随着刺眼的白光划破了静谧的雨夜，莫凝用手捂住了双眼，再度睁开时，那个银发金瞳似画中之人的男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一个毛茸茸的小鸟团子慌张地四处张望。

见莫凝放轻了脚步缓缓朝自己走来，沈鸢的心中慌乱不已。

我这样，我这样，我这样会不会吓到她？

忽的，脚下一空，沈鸢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不由得惊呼出声，“放，放我下来。”话音刚落，便稳稳地落在莫凝的手心之中，“哇！原来你就是那个小鸟！这个世界真的好神奇！”

说完，莫凝便捧着起这只毛茸茸的小团子准备细细欣赏一番。

可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声极度警觉的男声：“是谁在里面？”

全然陌生的声音，让莫凝骤然紧张，她将小鸟团子护在怀里，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一个身着灵清宗修仙袍的少年，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左右，面容清秀，身形高挑，放到现代应该是会被万千少女追捧的奶油小生，不过真和沈鸢比起来，那还是差的太远了。

“原来是你啊，”看清了莫凝的面庞，那个少年眼中原先充斥的不善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和的笑意，“我叫风知寒，我认识你，今天资质测试的新星，叫什么来着？”

“莫晚凝。”虽说眼前之人似乎没了恶意，但莫凝依旧很是紧张地盯着他，出言回复的语气之中，也带着些许不快。

风知寒刚要回复，却听见只有两人的洞中出现了另一道声音，“你不是叫莫凝吗？”

谁？谁在说话？他四处张望，最后却见眼前的女孩和一只鸟相谈甚欢。

“哦哦，我想着上山修仙就要摒弃一些曾经的念想，晚字恐怕大器晚成，如今叫莫凝也挺好。”天衣无缝的借口，脸不红心不跳地扯完了一句谎，莫凝自始自终认真地看着怀中的小鸟团子。

相较于这一人一鸟的淡定自若，风知寒就显得格外的慌乱，手指颤抖着指着沈鸢，“你！你会说话！一只鸟？”

“啊他啊，你别害怕……”莫凝话音未落，就见一大坨黄纸朝自己飞来。

哦，这里说个小秘密，风知寒，虽然为灵清宗符峰长老念欢关门大弟子，年纪轻轻已上筑基，但他怕鬼，尤其相信一些鬼神邪说、风水怪谈。

此刻，他看见一人一鸟如此场景，断定被鬼上身，加之先前在家学习的驱邪之法，立刻掏出一堆符咒向前扔去。“妖邪之物，速速退去！”声音中还带着因为害怕而产生的颤抖。

“啪唧——”莫凝的脸上被贴上了一张画得歪七扭八咒语的黄纸，由于带着内力，强大的冲击推的原先就没有坐稳的她朝后一仰，呆滞地倒在干草堆上，一堆黄色符纸紧随其后，飘飘洋洋。

见“女鬼”已经被自己制服，原先慌乱的风知寒瞬间精神了起来，指着还在懵逼中的莫凝大声喊道，“啊哈哈哈哈哈，女鬼！速速投降吧！”

一声女鬼，让状况外的莫凝回过了神，她一脸无语地看向了那个正在仰头大笑的男孩，悠悠道：“你神经病啊？”

“啊！”

——

痛彻心扉的尖叫过后，风知寒终于在莫凝的一个个白眼中接受了一个现实，她，不是鬼。但是无论她怎么苦口婆心，他死活都不愿意接受一个现实，就是，那个鸟，是个人。

“你变一个啊！你不是会变吗？你快变啊！”

“都说了我现在变不出来！”

一人一鸟争执的场面实在滑稽，但是风知寒现在又透过这段对话想起了一段更加不好的回忆。

大年初一，风府。

“寒儿！给大伯大姑们奏一曲！你不是会奏吗？你快奏啊！”

“爹你喝多了，这连琴都没有，我拿什么奏？”

“够了！”

实在不愿再通过这段对话忆起更多陈年旧事，风知寒出言打断了他们。冷不丁怒吼让这一人一鸟齐刷刷地朝他看来，“我信！我信好吧！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