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家里用的锅,并不是星鼠熟知的样子,看起来反而更像是大罐子,也是陶制的。等到天色将晚、巨大的白色华月再次隐约出现在天空上时,鱼汤终于熬好了。
有了之前鱼肉打底,星鼠觉得这鱼汤里虽然只放了点粗盐应该也不会多么难喝。
咕咚咕咚一碗热乎乎的鱼汤下肚,她终于有了一种活过来的感觉,终于有了一种异世界生活踏上正轨的感觉。
等星鼠吃饱后,她将之前吃剩的鱼肉又小小修葺了一下,然后重新放在灶火上烤制,感觉差不多后就放在盘子里外加一碗鱼汤带回落脚点献宝。
“竟然让我吃你的剩饭?”
楚澄都被气笑了,他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类,妖也没有。
“怎么会是剩饭呢,这可是我特意给大人分割出来的最美味的一部分!”星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滚出去。”
温润如玉的声音竟然能吐露出如此冰冷的话语,星鼠也被往常时常带着笑意、现在却透着冰碴子的眼神吓了一个哆嗦,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利落地跑出去了。
一口气跑到她所熟悉的河边,她才敢大口呼吸,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刚刚那一刻,仅仅是一个眼神而已她就真觉得自己要死掉了,果然还是不能太放肆……
一直以来联盟明面上的教导都是人人平等,未踏入过社会的星鼠还是头一次深刻感受到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如果楚澄想杀死她的话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还能很轻而易举的结束她的性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之前那位大姐在熬鱼汤的期间给她重新调整了下腰带,把长刀悬挂在她腰间,不需要她一直抱着了,她也是这才发现刀鞘上是有能挂在腰带上的扣子的。
夜深露重,露宿野外,这把长刀是她唯一的安全感。
楚澄夜晚外出时遥遥看见了那道蜷缩在树边抱刀睡着的身影,骂了一句蠢货后就离开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那个星灿的后代。
……
经过这次事情,星鼠对待楚澄恭敬不少,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随意对待了,对此楚澄没有什么表示。
这段平静的日子大概维持了一周左右,星鼠都已经快适应了这里平淡的生活,如果不是有她以前穿的衣鞋和小背包以及里面装的东西在,她都怀疑是不是有关之前世界的生活才是一场梦境。
不过平淡的生活总归是有些无聊的,她的日常就是上午抓鱼下午去就近的密林外围找野食,野菜野果之类的,运气好还能捡到菌子。不过由于她不清楚那些能吃哪些有毒,都是被那位农妇家的三小只带着捡的。
不仅如此,星鼠这段期间还发明了不少只有她能接受的新型料理,总之她做饭的宗旨就是干净、不会吃死人就行。
是夜,星鼠跟往常一样蜷缩在茅草堆上睡觉,有时候冷了还会抓两把茅草盖在身上,热了再扔到一边。
但今夜很不寻常,星鼠被嘈杂的哭喊声吵醒了,透过破烂的窗户看向外边,本该昏暗静谧的夜晚却被摇曳的火光照的通亮。
一阵阵女子的尖叫声混杂着男子的怒吼声传来,还有尖锐到破音的小孩子惊叫声,她坐起来后小心翼翼地移到窗户边蹲下,只敢露出眼睛对外观察着——
破烂的窗户几乎没有遮蔽作用,她想过要用茅草编个帘子但又不舍得减少自己床铺柔软度,加上最近天气都是晴空万里,不是很紧急就搁置这个想法了。
屋外的村子现在堪称是人间炼狱,不知哪里来的一群肌肉虬结的高大壮汉闯了进来,他们高举火把,挨家挨户扫荡着,寻常人在他们手里就如同任由搓扁玩具一样,拎起孩童来更如同捉猫拿狗。
他们不过是双手微微用力,连大臂上肌肉都没隆起,手中的人类却如同纸画一样被撕裂了,哀如裂帛,笑如轰鸣。
星鼠瞪大双眼看着外面一切,她死死将手塞进嘴中,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她看到有的农汉抄起农具对这些悍匪反击,却被抓住手脚狠狠摔在地上。她闭上眼,脑海中呈现出农汉脑浆迸裂的画面。
这是……梦吗?
星鼠浑身颤抖,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她身边的事实。
她得,躲起来,不管是不是梦,她都得躲起来,躲起来,躲起来……
星鼠双腿酸软,站都站不稳,她也不敢站起来,只敢在地上爬着行动。那群悍匪分散开挨家挨户地搜,马上就要到她这里了。
“啊——!”
听到熟悉的惨叫声,星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