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李府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李京洲坐在桌案前,他写了又撕,撕了又写,他想告诉慕容言,他们的好兄弟秦谦就是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忌惮慕容家手握重兵,故令其妹入宫为妃,以便有所牵制……
可他始终犹豫不决,终是恼的摔了笔,一直跟随他的小厮叫小亨,他拿着新换的烛火进来,捡起地上的笔,看着地上的纸屑,不禁问道
“公子可是有心事?”
李京洲无力的双手支着头
“你知道吗?陛下当初找到我,说他听闻我有个朋友,懂医术,会武功,擅用兵,通诗书,他很想认识,我便介绍他们认识了,他们俩很投缘,从那以后,我们三个便常待在一起,慕容言家离得远,不见时我们就通书信。”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瞧着窗外的满天繁星和一轮明月。
“一晃竟七八年了,他如今已继承大统,我以为我们还会如从前一般,可今日他告诉我,他对慕容言有所忌惮,他的后宫也都是他的筹码,我便想到,或许当年他说想要认识慕容言时,是否就为如今做打算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盯上了……”
“我自以为我们互为知己,可如今看来,也许我根本不懂他。”
“公子……小的想,或许陛下当初也没想如此长远吧,只是如今,他是一国之君,难免考虑的尤为复杂些。”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他也这般疑心我,防着我。”
“公子,怎么会呢,您与陛下从小一同长大,您的性情,陛下怕是再清楚不过了!”
“但愿吧……”
圣旨终究是到了,慕容安册封良人,于四月二十五日入宫。
慕容安入宫在即,宫里的规矩是可以带两个贴身侍女入宫作陪嫁,在慕容言白天出门给人问诊忙到晚上回到家,得知苏韵弦要跟着入宫时,他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冲到慕容安房里。
在他看到收拾东西的苏韵弦后,压着嗓子喝了一声
“出来!”
慕容安一脸懵,扭过头来看到哥哥的眼神便瞬间明白,索性转过头去当做没看见,苏韵弦知道扭不过,便跟了出去,刚一靠近,她的手腕就被紧的拽住,那人好像生了好大的气,一个劲儿的拉着她往外走。
“少爷……少爷……慕容言!”慕容言在听到名字后停下脚步,松了手。
“你要走?”
“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是小姐侍女,自然是她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这个家里有谁说过你是侍女,你为什么非要这般?”
见她不语,慕容言继续说道
“你想过我吗?这些年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您是少爷,是少将军,是人人夸赞的神医圣手。”
“可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我慕容言未过门的妻子!”
“……那是林家大小姐林君慈,林家已亡,我是苏韵弦,少爷,请你不要再提这个名字,林君慈是谁,是叛贼之女,是罪臣之女,是货真价实的朝廷命犯,你还念着那一纸婚约又有何意义,你就不怕东窗事发殃及你慕容氏吗?”
“我们家远离朝廷这么多年,这件事情不会被发现。”
“你有你更好的前途,这世间你有千千万万好的女子任你挑,你的妻子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我!说白了,我就是个苟且偷生之人,我这辈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活着了……”
“你可知,从你家出事,我以为你死了,却在我家里看到你那一刻起,我便从未想过入仕,我可以接手外公的商业,我可以开医馆悬壶济世,我也可以继承父亲的衣钵戍守边关一辈子在这个地方,这怎么就不是前途了?我在林叔面前发过誓……我会好好守护你一辈子的!”
“我已经决定了,阿言,是我对不住你……”
“你到底为什么要走?”
“没有为什么,少爷一心想着当日的婚约,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曾问过我是否想嫁给你,慕容言……我不喜欢你了,自然也不想嫁你,太晚了,少爷回去吧!”
微风吹过,月色映衬下,慕容言身形魁梧,低头盯着比他矮上一头女子,此刻女子像犯了错的孩子,只是低头不语,角落里慕容安和小欣“津津有味”的远远望着,当真是一对璧人
苏韵弦屈膝行礼,她刚转身要走,身后一股力量不由分说的将她揽进了怀里,慕容言下巴抵住她的肩膀。
“君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