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商务车缓缓地停在司徒家的别墅外面。
“谢谢。”
叶清舒礼貌下车,抬头瞧着连花园布局都一丝不苟的别墅,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里就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家,可她没有一次不想要逃离。
只是偏偏……
她硬着头皮推开挂着风铃的栏杆门,理了理还算规整的长裙,挂上纪采春专门训练出的标准微笑,迈过门槛。
摇晃的风铃声,让守在窗前昏昏欲睡的司徒蕊瞬间清醒,她张牙舞爪地起身,刚要大喊,却又忽然老鼠见了猫一般,规矩地站好,轻声细语。
“妈~清舒妹妹回来了。”
端坐在客厅中央一身竹叶暗纹旗袍的纪采春,正一板一眼地洗茶。
对于司徒蕊的一惊一乍,她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轻轻应了声,耐心地将一道道工序做完,这才端起茶杯,闭上眼,嗅着茶香。
“妈。”
叶清舒推开玻璃门的时候,便瞧见这一幕。
她谨小慎微的唤了一声,却见品茶的纪采春陡然睁开眼。
即便面带微笑,但瞪着她的眼神,却像是千刀万剐。
“我说过多少次,只有在外面的时候,才能叫我妈。你到底不是我的孩子,在家里叫,我还真的承受不起。”
叶清舒垂着头,知道这不过是纪采春故意找茬。
想来司徒蕊早已经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将事情全盘托出了。
“是,纪阿姨。”
可即便叶清舒再乖巧礼貌,纪采春心中的那股邪火却依旧没有下去。
她扬起手腕,毫不留情地将盛着茶水的茶杯,砸在叶清舒的肩头。
滚烫的茶水,浸湿纯白的公主裙,洇出浅绿色的花朵,也烫红了她雪白的肌肤。
“养你这么多年,我的好孩子是这么报答我的?让你去爬池子安的床,你给我乱搞什么?”
再是生气,纪采春依旧面含微笑,端庄有礼的起身,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修身的旗袍随着她的走动,熠熠生姿。
叶清舒却见怪不怪,因为她总是这样,端庄的歇斯底里。
脑海中不由的展现出池子安和池渊黎这两张,完全一样的脸,叶清舒紧张地攥紧裙摆,决定赌上一赌。
“不知道妹妹跟妈……跟纪阿姨您说了什么,但……昨晚上我确实私会……跟池子安在一起。”
纪采春显然没有全信,将信将疑的眼神,自上而下的将叶清舒打量一通,又回首瞥了眼司徒蕊。
这突如其来的审视,让司徒蕊浑身一颤,她立刻挺直身子。
“妈!我有照片证明!我绝对没看错。”
叶清舒低垂着眼眸,余光里瞧见司徒蕊正从香奈儿小包里,取出早已洗好的照片,恭敬的上前,低着头,双手奉上。
照片里,叶清舒的双手像小蛇一般温柔又妩媚地缠绕着男人的脖颈,好不暧昧。
目光触及照片的那一秒,纪采春立刻抓起叶清舒的手,一一比对。
当她看见那位置一模一样的痣时,笑容更甚。
尖细的指甲带着照片压着风,划过叶清舒的脖颈,血痕乍现。
纪采春双眸微眯,心中不免有几分恍惚。
这孩子自小便听话乖巧,她也一直精心养护,却到了关键的时候,给她掉链子,玩叛逆,果然跟她亲妈一样,是个贱货。
当然这些话,于她这样身份的人,是说不出口的。
她撩起叶清舒的裙摆,擦拭着带血的指尖,踩着飘落在地的照片,皮笑肉不笑。
“说,这奸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