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凯亚看到迪卢克跌回深坑时脸上的恐惧时，很多事情在他的脑海中飞过。

他想到了另一个特工，还在红头发的旁边。他全副武装，准备将刀刺入迪卢克的胸口，就像凯亚对他的朋友所做的那样。

他想到迪卢克受到惊吓时，他的脸色总是异常苍白，仿佛他本来就没有白纸一样。

他想到现在和他一起倒下的死去的特工可能衬衫上都沾满了血。

然后他想最好转身看看他下面的坑里到底有什么。

凯亚在空中扭动，将身体从他身边推开。一种奇怪的青色液体在下面等待着他。电流和金属的气味灼烧着他的鼻子。他不确定那液体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陷入其中。

低温同种异体伸出了他的手臂，冰从他的手中射出，覆盖在下面的液体上，正好让他猛击到它上面。冰面危险地裂开，但奇迹般地坚守住了。

但他的肩膀却不能这样说。冲击力使全身疼痛。

黑点在他的眼睛里跳动。肺里的空气全部被抽空，他像鱼离开水一样喘着粗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被风吹过了。

他能听到头顶上的迪卢克与最后一名特工战斗的声音，但他除了躺在那里喘口气之外无能为力。然而他们上方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最后一声咕哝声和重击声，一具尸体倒在了地板上。

“凯亚，”迪卢克对他喊道。“你还好吗？”

黑发男子翻了个身，呻吟了一声，终于松了口气。他立刻就后悔了。液体的强烈气味灼烧着他的肺部。他赶紧用衬衫捂住鼻子。

“等一下。我去找根绳子什么的。” 迪卢克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凯亚眨了眨眼，消除了眼中的黑斑，坐了起来。他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肩膀，当他试图将它举过头顶时，他皱起了眉头。它受伤了，但幸运的是没有破损或脱臼。只要他能请一位治疗师来检查一下，到今天结束时它就会像新的一样了。

特工的尸体无处可见。显然，它已经沉入池子深处……不管这东西是什么。凯亚再次用他的视野强化了他的冰冷。他不想继续深入下去。

“另一个特工？”

“有人照顾。”迪卢克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显然是在房间另一边的储物柜里寻找可以把凯亚拉出来的东西。

凯亚眯着眼睛看着上方坑的边缘。他以前从未真正尝试过传送。如果迪卢克找不到东西帮助他爬出来，也许他应该尝试一下。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真的不想冒险在一天内使用两次深渊魔法，尤其是在暗夜英雄面前。

巴巴托斯似乎并不介意他出现在蒙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需要不必要地去戳熊。那个绿色的小酒鬼似乎总是比他表现出来的懂得更多。

他因酸性空气而咳嗽，对迪卢克喊道：“给我拿一个小瓶什么的，这样我就可以把这个样本带回来。阿尔贝多会想尝试确定其目的。”

迪卢克肯定的咕哝声从看不见的地方传来。

伴随着另一声呻吟，凯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埋着鼻子，尽可能少地呼吸。希望这东西不会散发出有毒气体。

“绳索搜寻进展如何了？” 凯亚又咳嗽了一声。闻到气味就头晕。

“抓住。”

凯亚从空中抓起小瓶，迪卢克再次消失在视野中。

凯亚打开了它。当他跪下并小心地将液体舀进容器时，他的膝盖变冷了。它在里面晃来晃去。

迪卢克再次出现在他上方，手里拿着一根绳子。“这里。”

船长将瓶子扔给火兵作为交换。这样他的双手就可以解放出来，爬上去就不会有打破玻璃的风险。凯亚又在液体上喷射出一阵冰，形成了一座桥梁，通向坑的一侧，绳子悬挂在那里，等待着帮助他逃脱。

点击。

凯亚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房间上方阳台上的火焰护腕上。他的武器瞄准了。他扣动了扳机。

令人失望的是，法图斯并没有像船长原本想象的那样逃跑。

听到枪声，迪卢克猛地转过身来。但即使是他的火焰也不足以拦截子弹。凯亚保护性地举起双臂，抛出一波霜噬，希望能阻止射弹击中他。

但黑发女郎意识到火兵并没有瞄准凯亚，为时已晚。

他一直瞄准的是脚下的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