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城松脑子还在重启阶段,没听懂他的话:“什么熊猫?岳阳有熊猫?”
谈爷爷继续自己太极的动作,扬扬下巴,说:“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那黑眼圈,真就是去的是人,回来的是熊猫了。”
路城松体会不到他的幽默,也知道自己黑眼圈很重,就同他解释:“陶希望病了几天,照顾他几天没睡,我现在要去补觉了,下午还得去上班呢。”
一听陶希望病了,谈爷爷也不练了,说:“哎哟,小陶陶病了?现在在家没?我去看看他去?”
路城松笑笑:“已经没事儿了,去学校了,您甭操心了哈。”
“这话说的,”谈爷爷不乐意了,“我哪能不操心?他跟着你这糙哥哥过日子,把他这细皮嫩肉的小脸蛋儿都磨糙了,还不得关心关心?”
路城松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要是让陶希望听到这些形容词,怕是脸都黑了。
哦,本来就是黑的,也黑不到哪里去了。
“他真的好了,我把他照顾的好好的,跟个小公主一样宠着,没吃一点儿苦,您就放心吧。”路城松想了想,还是补充一句,“就是心理有点儿问题,得找时间去给他看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谈爷爷一听就来劲了,“你早说呗,你能等吗,我孙子在大学学的是算命的,他今年过年回来,让他算算。”
“算命?”路城松再一次被刷新世界观,“大学还有学算命的?”
而且心理问题和算命有什么关系?
“什么算命啊,那叫心理学,给人读心的!”孙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听到谈爷爷说的那句‘算命的’,好笑地说,“谈桦都给你纠正多少遍了,人家那叫心理学,啥算命的,听着跟个江湖骗子似的。”
谈爷爷摆摆手,不甚在意:“都一样都一样,不都是看人心的?只是换个说法而已,反正他过年会回来,你要是不急,让他回来给你看看。”
谈桦今年也才大一,就这么几个月能学到什么?又不是真和算命的一样玄学灵就一切灵。
路城松不指望谈桦目前能当陶希望的心理医生,也不好回绝了谈爷爷的好意,就说:“那行,等他回来了我请教请教他。”
孙奶奶看这俩人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无奈地摇摇头,去溜达了。
——
在学校里,第一个发现陶希望状态不对的是他的同桌。
虽然陶希望平时在学校也是这一副对别人爱搭不理的样儿,但跟陶希望做同桌这一个多月来,他还是能观察出些微的变化。
比如说,平时陶希望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是为了认真听课,那双眼睛里是一整套公式和答案,但现在的陶希望双眼放空,眼睛都不知道在看哪里,就只是看着前方,连笔都没拿出来。
同桌叫郑佳鹏,平时是个很内敛的人,加入学习部之后每天的心思都铺在了学习和学生会上,也难为他能多分出一些心思来观察到陶希望的不对。
陶希望左耳进右耳出地听老师讲课,突然,桌面上扔来一团小纸条。
他打开来一看,皱巴巴的纸条上写着:身体不舒服吗?
扭过头看过去,郑佳鹏眼睛看着黑板,但身子往他这边靠近了一些。
陶希望很意外,这还是他俩同桌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说话。他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以外其他的都不知道。
陶希望这才拿出笔,在纸条上写:没事,就是没睡好。
也不知道郑佳鹏信没信,反正没再问了。
中午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拖堂,等宣布下课,全班就和饿死鬼一样冲去食堂。
他们去的还是晚了,食堂每个窗口都排了长队,就连平时人最少的印度飞饼摊都围了很多人,两家麻辣烫更是水泄不通。
“哎卧槽,这得排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啊?”陈复屿饿已经得能一口生吃个人,生无可恋地靠在墙上,说:“我恨所有在最后一节课拖堂的老师,他怎么不在第二节课间出操的时候拖堂呢?那我们就不用出操了。”
排了半个小时,等号等了半个小时,别的班都回宿舍休息了,陈复屿才吃上念叨了一上午的冒菜。
陶希望没什么胃口,选了个最省时间的炒菜,陈复屿一屁股坐他旁边,给他夹了一片儿牛肉卷,说:“吃这么素?给你赏块儿肉,不谢。”
陶希望看着那片牛肉卷,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陈复屿也不多说什么,饿得只想大口吃,见陶希望不吃,又把肉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