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清自己的心,陶希望并没有想象的那样轻松,反而手不是手脚不是脚,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路城松在家里都急了,手里拿着手机不停打电话,眼睛时不时朝门口瞄。
看到陶希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才快步走到门口,拧眉,问:“你一晚上去哪儿了?打电话还关机?出去一晚上不回来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陶希望眼神躲避,支支吾吾地说:“手机……关机了,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他道歉的快,还不像装的。路城松重重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是这样了。”
陶希望眼皮一跳:“哪样?”
“这种心不在焉,提不起劲儿的状态,”路城松说,“从岳阳回来到现在,你都是这样,问你你也不说。”
陶希望心虚啊,都不敢看他了。他在外面吹了一晚上寒风,手指都冷的没知觉了,脚更是冻麻了都没想到合适的措辞。
形容他这种喜欢上自己恩人加哥哥的行为,就是大逆不道,他连大声说话的底气都没有,只是低着头,把脸藏进羽绒服的衣领里,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盯着地板。
眼见地板都要被他盯穿了,路城松知道问不出什么,让他去睡觉。
陶希望哪儿睡得着呢,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对,跟身上长了跳蚤一样乱动。
最后干脆不勉强自己,套上羽绒服换上裤子想出门转转。
路城松不在家,陶希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换好衣服下楼,正好看见路城松在路边等车。
过年这几天各行各业人都少,路城松等了二十分钟都没有看见一辆空车。
该买台车了啊。路城松想。
上辈子他是有驾照的,但路城松没有,没钱也没时间去考,所以现在的他会开车也不敢真开,心里头计划好过完年还是得考个驾照的好。
他不知道陶希望一直在他身后,他等了多久,陶希望就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路城松冷的跺脚,搓搓手,在手掌上哈气。
终于来了一辆空着的出租车,路城松上车后就把飞行模式打开。
陶希望看着路城松坐着车开远了,本想打电话问问他去哪儿,结果显示打不通。
他想起上次路城松说去公司,结果也是走的这一条路。
现在大街上人都很少,他不会傻到去跟踪,那太容易被发现了。
路城松去了峰茂陵园。
过年这几天去扫墓看望的人也不少,这个点的人还不是很多,路城松付钱下车,把羽绒服裹紧。
太久没来,墓碑上原本积了厚厚一层灰,又因为这几天连着的毛毛雨冲刷了个干净。
路城松蹲在夫妻俩的墓碑前,伸出一只手,抚摸上面的名字,轻声说:“爸,妈,我又来叨扰您二位了。”
还是和往年一样,他会把这一年的大小事都和他们汇报一下。
“您儿子的那个朋友,就是那个叫关徵的,今年辞职来找您儿子了,就住我们家楼下。”路城松说,“挺闹腾的一个人,满嘴跑火车,我都好奇他俩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没嫌他烦吗?”
在家里睡懒觉的关徵一个喷嚏从睡梦里打出来。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挺二的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什么分寸,长这么大应该没少挨打。”路城松说着说着自己笑了,“不懂但尊重吧。”
“今年抽空去做了个体检,除了胃有些问题,其他都挺好的。可能是平时太忙没怎么好好吃饭。”
“对了,说个好消息。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国外待一段日子,这也挺好的,是公司看重我——主要是看中您儿子,他太厉害了,所以是公司的重点栽培对象,我就跟着沾了个光。”
之前在监狱里和覃康健说的那些话不是瞎编刺激他的,公司是真的有让路城松去国外发展的打算,到时候会有一个和国外公司的合作,并预计直接将分公司开到国外扩大业务,到时候就不是全国,而是全球知名企业。
新公司需要有老人镇场,以后的发展不管从哪个方面入手,都需要老人来带节奏,所以会从国内的各个分公司及旗下企业都派去几名。
路城松是沈姐推荐的,他们公司提名的有五位,不出意外今年下半年就可以走了。
如果要去国外固然是好的,但路城松唯一挂念的就是陶希望。
他一个人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