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乔没客气，坐在老头的位置上，搭话道：“老爷子一看就是老跑江湖的了，我们三个初来乍到，混口饭吃，有啥不懂的，还得多请教。”

老头笑着道：“你这小伙子，真会说话。请教可不敢，都是在外讨饭吃，有啥事互相帮衬点，那是应该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那几个住客也都回应着。君庭一看，心中感慨，还是底层人们好接触啊，有个朴实劲儿。他和法显在炕梢找到三个铺位，把东西放在旁边，简单规整下。叶乔还在那边和老头唠嗑呢，又有几个人凑过去，跟着一起聊。

老头就问：“你们三个人，来阿拉塔里是做什么买卖啊。”

叶乔道：“我们啊，是做无本的买卖。”

老头一听，愣了。无本的买卖是什么，打家劫舍啊。叶乔一乐，道：“老爷子，和您开玩笑。不过，我们这买卖，真没本钱。唉，我们三个吧，做买卖没钱，出大力吧，还受不了辛苦。”他一指君庭，“我这个小表弟，家传的本事，会阴阳风水之术。所以，我们就走南闯北，靠给人批八字、看风水维生。”

那年月，干这行的人不少，所以老头也没在意。老头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也是个吃饭的法子。不过，这孩子看起来才10多岁，恐怕······”

一般干这个的都是老年人，鹤发童颜的，让人觉得有本事。小孩出来干这个的，还真没见过，所以老头虽然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就是小孩干这个，不让人信服。叶乔一乐，道：“老爷子，有志不在年高。反正没事，我让我表弟送您一卦。说的准，您出去给传扬传扬，也当是捧我们了。说的不准，您就当一乐，咋样。”

他这么说，老头还真来了兴趣：“那好吧，左右没事，算算又何妨。”

叶乔叫君庭过来，道：“柱子，给大叔好好算算啊，这是咱的亲人。”旁边法显觉得牙都要酸掉了，心说你叶乔那么大的能耐，怎么像个奸商啊，油腔滑调，太能忽悠了。

君庭问过老头的生辰八字，道：“老爷子，您想算什么？”

老头道：“你就算算，我这批货能不能挣钱吧。不瞒你们说，我这次把全部家底儿都压上，从吉兴省收了一批人参。唉，如果能赚，我就彻底翻身了。如果赔了，棺材本都没了。”

君庭道：“老爷子，目前来看，您这是遇到坎儿了。但是，你也不用着急，再等个三四天，会有转机。你就别指望赚了，这批货弄好了，也就是个不赔吧。”

老头道：“可不是吗，对方定好了货，临时又有个人参合进来压价。我这着急啊，能不赔就行了，今年人参形势不好啊。对了，你再给我算算，我这最近啊，老梦到我那二小子，梦里他就是看着我，也不说话，这是咋回事。”

君庭想了想，道：“老爷子，您二儿子，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吧。”

提起这个，老头长叹一声：“唉，如果他今年活着，得快40了。这么多年来，我这心思也淡了。老大和老三孝顺，也就不想他了。”

君庭道：“您把他生辰八字给我。”

老头说出了二儿子的生辰，君庭道：“他去世那年不到20，是横死的。没办法，这就是他的命，出生就注定的。如果我没猜错，他去世时没娶妻呢，所以这回给您托梦，是想娶个媳妇。这样，您回家后，找阴阳先生给扎了纸人烧了，就当娶妻了。一般的阴阳先生都会这个，不算什么大事。”

老头点点头：“行，孩子，不简单啊，能说到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