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主任看了看媳妇,又看了看女儿,最后道:“好吧。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看不好,明天我就把你送到县政府,跟刘喜柱他们一起游街。”
君庭身后的长林就是一缩脖子,心说君庭啊,别小柱子没救回来,再把咱俩搭进去。
君庭成竹在胸,一乐,道:“葛主任,治不好,杀刮存留您随便。可是,我要是治的好,又怎么讲呢?”
葛主任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女儿,又琢磨了会,道:“我告诉你,即使你侥幸治的好我女儿,你所求的事,我也不能答应。刘喜柱他们确实犯了罪。”
长林一听,得,人家大门堵死了,治好了没功,治不好还得挨收拾,那还费这个干啥。
没想到,君庭却道:“无论您答应与否,您女儿的事让我遇上了,我就得管。我不求您能放了我叔和张老板,只希望,您不把这事弄到上面,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就行。他们错在先,理应受到惩罚。怎么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好!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不算违背原则。”
葛主任媳妇在旁早就着急了,此时插话道:“小兄弟啊,你看,怎么给我家兰兰治病啊。用什么药,还是针灸?”
君庭摆摆手,道:“姨,什么都不用,你就把你女儿的生日时辰告诉我就行。”
葛主任媳妇一愣,随即道:“这个简单。”当下,报出了女儿的生日时辰。
君庭坐在炕上,右手掐算了半响,又道:“您再告诉我,兰兰发病前都去过哪,见到过什么?”
葛主任媳妇道:“腊月二十八那天,我带兰兰回娘家。晚上5点多钟了,天还下雪,可兰兰非吵着要回家,怎么劝都不行。没办法,我只能就骑自行车带她往家走。由于路太滑了,我骑一段就下来推着走了,到家时,都七点多了吧。兰兰说困,饭也不吃,上炕睡觉了。睡到半夜就犯病了,大喊大叫的,给我吓坏了。从那起,就病恹恹的下不了炕,时不时身子抽搐,最后话都不会说了。我就这一女儿,可咋办呢!”说到这,她眼泪掉了下来,摸着女儿的小脸,眼里都是疼惜。
此情此景,君庭眼圈也红了。唉!这辈子再也没有这样一双手,能给自己带来温暖了。
葛主任媳妇见君庭半响没说话,心里没底,问:“小兄弟,兰兰的病能治吗?”
君庭点点头,道:“您按我说的做,保证第二天就能好。”
“真的?”葛主任媳妇眼睛都冒光了,“小兄弟你快说。”
君庭从怀里拿出一张黄表纸,要来剪刀,剪成一个人形,并用剩下的纸裁成几张符。他拿出毛笔,蘸着朱砂,在纸人上刷刷点点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并写上了兰兰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后,他问葛主任:“您家有香吗?”
葛主任一摇头:“我哪有那东西。”
他媳妇眼睛一立:“闭嘴,你快给小兄弟烧水沏茶,这用不着你。小兄弟,我去别人家借,你用多少?”
君庭道:“九支就够了。”
葛主任媳妇下地穿鞋,从缝纫机旁的抽屉里拿出5毛钱,急匆匆地出去了。
葛主任还真听话,去到厨房捅着炉子烧水。不一会,香拿来了。
君庭将纸人放在兰兰身下,然后又在她头上放一张符,脚下放两张符,剩下一张符放在胸口上。在她脚下,将九支香点燃,插在一个装着碎米的碗里。
再看君庭,盘腿坐在兰兰旁边,双手不住地挥动,嘴里念念有词。
旁边人不知道君庭干啥,也听不清他说啥,一头雾水。葛主任此时坐在炕梢,脸上表情十分复杂。有三分的不屑、三分的期待,还有三分的忧虑,剩下一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