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赶紧进屋,好好给我说道说道。儿媳妇,去沏壶茶来。”
那女子在屋里,透过窗户看冯全和君庭在那说了半天,正觉得纳闷呢,一听公爹让沏茶,心里老大不愿意,但又不敢不去。
冯全将君庭让到了正房,相对而坐。冯全就问:“先生,您是从哪来啊,怎么称呼。”
君庭道:“有个铁架山玉皇观,您知道吗?”
冯全道:“听说有这么个地方,但离得远,没去过。”
君庭道:“我叫法明,本来是那出家的小老道,后来因为观主太清真人不是东西,克扣我们的口粮,我才一气之下,离了玉皇观,准备回乡投奔表哥。不想,走到您这,盘缠用光了,又渴又饿。我一看,整个村里,属您家最气派,一定最有钱了,所以才来讨口吃的。”
冯全点点头:“这么说,您的本领,是玉皇观学的,道家正宗啊。”
君庭点点头:“算是吧。不过太清真人没本事,我大部分靠自悟。”他到底是小孩心性,找机会诋毁太清真人几句,觉得挺好玩。
这时,茶水沏来了。冯全给君庭倒了一杯,道:“喝吧,解解渴,咱们再接着说。”
君庭真有些渴了,先喝了两杯,觉得浑身舒畅,才对冯全道:“老人家,刚才说您儿子有性命之忧,主要是因为您家房子上的瓦。您看,别人的瓦都是黑色,您家是青色的。”
冯全道:“对啊。青瓦看着气派,也比黑瓦贵啊。”
“您儿子是官,头顶是青瓦。青代表草,草字头加个官字,念什么?”
冯全一摇头:“不认识。”
君庭道:“念菅啊。有个词叫草菅人命,听说过没。人命啊,这不预示着要出事儿吗。”
君庭一边说,一边控制自己,千万别乐出声来。他就是顺嘴胡说,糊弄老头呢。这老头也没念过几天书,还真信了。
“原来如此啊,先生。我明儿就叫人把瓦换了,影壁墙拆了。”
君庭心说:这么可恶的人家,怎么也得折腾折腾你们。
他两杯茶水下肚,有点饿了,道:“老人家,有饭没,给我来点,太饿了。”
冯全急忙喊:“儿媳妇,赶紧去炒两个好菜,咱家来贵人了。”他一指外面对君庭道:“她就是我儿子冯贵的媳妇,我岁数大了,儿子就把她留家里照顾我。”
很快,菜炒好了,一盘鸡蛋,一盘土豆片,还有一盆高粱米饭。冯贵媳妇将菜狠狠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嘴里嘟囔着:“小王八羔子,还得伺候你,咋不撑死你。”
君庭就是一皱眉,这女子够恶毒的了。冯全看了看,又喊道:“儿媳妇,把大葱大酱给我端来,还有酒,我也没吃呢。对了,早上炖的肉呢,不还剩半盆吗,热热都拿来。”
冯贵媳妇又是一顿忙活,都收拾齐了。冯全给君庭盛了饭,又倒了一杯酒。君庭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就吃。
两大碗饭下肚,君庭肚子有底儿了,对冯全道:“老人家,光换瓦、拆墙还不够。这样,你把你儿子的生日时辰告诉我,我给好好推算推算。”
冯全报出了冯贵的生辰八字。君庭闭着眼睛,假装用手指掐算。冯全看着他,没敢吱声,呼吸都小心翼翼。
良久,君庭才道;“老人家,哎呀,怎么和您说呢。您儿子,哎呀呀。”
他光在这哎呀,冯全急了:“先生,有啥话您就说吧,别卖关子了。”
君庭道:“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这几年,不怎么顺当吧?”
老头道:“可不嘛。之前当了个副乡长,干等也提升不上去。后来,得罪人了,官儿还没了,在家憋屈了快两年。最近才走上人情,当上了这个主任,没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