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将君庭带了出去,还是关在那间存放食物的仓房内。冯贵将君庭关在这间仓房,是因为夜里吃饭,方便看管。眼下已经白天了,不必关在这儿了。可是,冯贵走的时候没做特殊交代,手下人也就没给君庭换地方。
冯贵走后,手底下的人也自由,不必立规矩。一伙人找了间宽敞的办公室,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办公,直接就打起了牌,还有一伙人困了,占据了值班人员的宿舍,呼呼大睡。乡长看到这一幕,气得脸都红了。但是,没办法,这都是冯贵的手下,惹不起。
中午时,饭做好了,食堂管理员来请示;“各位领导,饭好了,麻烦开门,给人犯送饭。”
这一上午,食堂管理员憋了一肚子气。存放食物的仓房关着人,钥匙自然在冯贵手下人那里。食堂准备中午饭,缺点啥,都得现去要这个钥匙。去了两次,冯贵的人还不耐烦,给食堂管理员一顿挖苦。
这伙人正打扑克呢,热火朝天的。揣钥匙的就是那个张科长,之前打过君庭的那个。他叼着烟卷,手气不好,一直输。食堂管理员一来,他这一腔火都发他身上了:“我说我怎么老输,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方的。这一上午,磨磨唧唧,运气都给吵没了,妈的。”
食堂管理员再也受不了了,将两个铝饭盒往桌子上一放:“老子不伺候了,你们爱谁送就谁送。”说完,转身就走。
张科长还急了:“这什么人啊,什么态度,他思想有问题。”
旁边人劝:“科长,别跟他个做饭的一般见识,来,接着打牌。”
张科长扭头一看旁边站着一人,道:“你去,给韩君庭送饭。记住,绑绳不能解开,你喂他啊。”
这人站起来,脸露难色:“张科长,还是换个人吧,我去,不合适。”
张科长眼睛一横,将钥匙扔在他手中:“赶紧的,新来的,你不干活谁干活。”
这人正是长林。他昨夜回家后,一想能到乡里上班了,月月领工资,美的觉都没睡好,天没亮就往乡里赶。
冯贵着急回家,见长林来了,也没给安排干啥,就让他跟着张科长先熟悉熟悉。这一上午,长林一直站在旁边,看张科长等人打牌。一听张科长让他去给君庭送饭,他从心里往外不爱去。他出卖了君庭,哪有脸去见啊。但是,人家嘴大,他嘴小,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君庭被绑在柱子上,身上阵阵酸疼,正胡思乱想间,突然见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你还有脸来见我,王八蛋。”君庭一看是长林,吐了口唾沫,怒火中烧。
长林脸一红,回身将门关上,道;“唉,君庭啊,你骂得好,叔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韩大哥,但叔,也实在没办法。”
“你逃走后,冯贵就带人来到了村子里。他们找你不到,就把我叫过去了。那一年,我和你一起去县里找过冯贵,他认识我。冯贵要我一旦有你的消息,第一时间到乡里报信。他还说,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就将我抓起来定罪。罪名就是包庇你这个封建余孽。你叔我没出息,不敢不听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要进去了,家就散了。所以,我这阵子晚上时,就在村里四处溜达。你夜里回来,去了小柱子家,我看到了。马上到乡里报了信儿。乡里的人给冯贵打了电话,然后告诉我,冯贵说了,他马上从家里来,让我看住你。如果此番让你跑了,我就得进去。我就一直在外面监视你。你从小柱子家出来,我在后面跟着。我一看,你都快到九里岗了,不能再拖了,才将你稳住。唉,就是这个经过。君庭啊,我对不起你,你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