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没看到小柱子的爹,就问:“柱子叔,你家刘爷爷呢?”
小柱子道:“夏天时摔了一跟头,在炕上躺了两天就不行了。年纪大了,也算寿终正寝吧。”
君庭叹了口气:“生老病死,谁都抵挡不了啊。柱子叔,您怎么样啊?”
小柱子道:“嗨,对付活着呗。这几年给生产队干活,赚工分,粮食不够吃,你婶子就弄点混合面、野菜什么的代替。家里人口少,也饿不着。”
杨三红和君庭心里都不好受,没想到小柱子家的日子过得那么难。杨三红道:“柱子哥,你搬到杨家堡吧,那的日子,怎么也比你们这强多了。”
小柱子一乐,道:“大家都过这日子,我也能过。不说那个,我把孙二叔他们都请来,咱们今晚啊,好好热闹热闹。”
小柱子让媳妇翠花去请孙二叔老两口,君庭拦住道:“我亲自去请吧,红姐,我领你去认认门。”
杨三红点了点,拎了两盒精致的糕点,随着君庭一起出了门。
此时,天已经黑了,二人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君庭不禁有些迷醉,好久享受过这样静谧的时光了。
“红姐,如果这世间没有仇恨多好,咱们也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小村子里,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吃也香甜,睡也安然,即使顿顿都是野菜,也好似神仙一般。”
杨三红听了君庭的话,也无限神往:“是啊,权势、金钱,又算得了什么。每天心里没有负担,开开心心,比什么都重要。”
二人说着话,不大会就到了孙二叔家门口。君庭抬头一看,心里不好受。大门有一半都掉了,房子上的稻草也飞了,院子里破破烂烂,看来老两口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他们直接进了院中,孙二叔正在劈木头,累得直呼哧。君庭怕给老头吓到,咳嗽一声,唤道:“孙爷爷”
孙二叔一抬头,天黑没看清,迟疑了下,道:“你谁啊?”
君庭几步就到了他身边,道:“我是君庭啊,爷爷。”
孙二叔擦了擦眼睛,惊叫道:“真是君庭啊。老婆子,凤珍,君庭回来了。”
杨三红就见从房门里出来个老太太,一个大姑娘,一看君庭,当时抱着就哭上了。孙二婶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苦命的孩儿啊,你可回来了。”
这大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清秀,皮肤有些黑,直道:“君庭哥,我可想死你了。”
孙二叔道:“赶紧,进屋吧。哎呦,这位姑娘是?”
孙二婶道:“老头子,你糊涂了,这是君庭的媳妇啊,他上次临走前,不说是结婚去了吗。孙媳妇,赶紧进屋。”
他们进了屋,君庭率先介绍:“孙爷爷,孙奶奶,这是我的未婚妻,杨三红。”
杨三红急忙行礼,叫爷爷奶奶,将礼物放在了炕上。孙二婶一愣,道:“你们还没成亲呢。”
君庭苦笑了声,道:“一言难尽啊。走,咱们去柱子叔家再唠,他家预备了饭菜,今晚咱们好好团聚团聚。”
孙二叔道:“好,老婆子 ,把咱家那点白面都拿上,柱子家的白面都给他家孩子吃了,咱的都留着呢。”
君庭急忙制止道:“爷爷,不用了,我们都预备了,啥都有。”
就这样,几个人回到了小柱子家。此时,炕上的并排摆了两张小方桌,烧鸡、酱肉、猪蹄子等熟食已经摆上了,酒也烫上了。
众人请孙二叔老两口坐了主位,其他人陪在两边。君庭将酒都倒上,道:“我韩君庭当年和父母逃难来到了青山沟,承蒙孙爷爷一家收留,柱子叔照顾,我才有今天。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今日相聚,我太高兴了,来,咱们先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