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君庭突然也意识到了。是啊,这个样子,真是寸步难行啊。
周长白接着道:“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吧。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明天,是乡里一年一度的文化艺术节,全乡人几乎都去。你们去找个地方,由这个大个子耍几趟棍子,练两下功夫,不就能换几个钱了吗?”
君庭一摇头:“周大哥,都什么时代了,上头不让干这事,说是什么,对,不允许个人做买卖。”
周长白道:“看不出来,小兄弟懂的不少啊。不过,你说那是别的地方。咱们乡里,天高地远,偏僻到一定份上了。不瞒你说,上头一年到头都不来俺们这检查工作,因为啥啊?不通车,就得爬山,谁愿意来啊。没事,往年文化艺术节,其实就是农村大集,干啥的都有。”
君庭动心了。如果真有个这么多人的地方,能赚点钱,换点盘缠,就能出去找红姐他们了。
不过,要卫泽抛头露面,君庭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他最了解卫泽的性子,就跟自己熟悉,怎么样都行,对别人,有些腼腆。
“周大哥,你们这管不管算卦看风水啥的?”
周长白一愣,道:“咋地,小兄弟,你还会这个手艺。哦,对了,一般算卦的,眼睛都不好。我也不知道,是干了这行眼睛不好的,还是眼睛不好,只能干这行了。”
君庭心说这人还真墨迹,说上了绕口令。他对周长白道:“周大哥,您就说,让不让干吧。”
周长白道:“只要不明目张胆,找个稍微偏点的地方,没人管。”
君庭道:“好了。周大哥,我还想管您借一套干净衣服,一点吃喝。放心,明日我算卦赚到钱了,加倍还您。”
周长白道:“哎呦,小兄弟,你怎么就知道自己肯定算的准呢?”
君庭没言语,就是歪着头笑了笑。周长白道:“你先给我算算,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吹牛。”
君庭一摆手:“周大哥,你没听说过吗,命越算越薄。如果没事,您就别算了。”
周长白叹了一口气:“唉,咋就没事呢。实不相瞒,我这两天啊,嗓子都愁肿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没着没落。”
君庭道:“看来,周大哥是真遇到麻烦了。行啊,您把这事说一说,我给您算一算,也当是报答你的一饭之恩了。”
周长白道:“既然如此,你听我道来。”
君庭和卫泽用了三个多月,方才从山谷中逃出来,到一个小村子里讨饭。这户主人叫周长白,是个中年粗鲁汉子,心肠挺热,给君庭出主意,让他们去乡里打把势卖艺,换点路费。
君庭说自己会算命,周长白来了兴趣,非要君庭先给他算算,说他遇到麻烦了。他卷了一根旱烟,啪嗒啪嗒抽上了,也打开了话匣子。
“小兄弟啊,咱们这个村叫向荣村,隶属于杨树乡。说起杨树乡,穷啊,在大山里面,大部分都是山坡地,打不了多少粮食。不过,因为就在山根底下,山货有都是。我们就靠卖点山货,勉强维持。由于进乡里的道儿太不好走了,外地来收山货的,将价儿压的很低,反正你爱卖不卖,不卖就得在家烂了。我吧,从小就跟着我爹进山采山货卖。我爹没了,我就靠这个养家糊口,勉强能吃口饭吧,不敢奢望吃饱、吃好。”
君庭这才知道,原来周长白是个山货贩子啊。
周长白接着道:“后来,老娘主持给我娶了媳妇,是俺们乡有名的美人,叫孟丽。不是跟你们吹,我那媳妇,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要不是她家条件不好,说什么也嫁不到俺家。没两年,媳妇又给我生了个闺女,我们一家四口,生活的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