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外面却并没人回答,而是继续传来敲门声。
韩老实穿鞋下地,顺手拎起一根棒子。这是他放在炕边用来防身用的。虽然桦树村一向太平,民风淳朴,但深更半夜的,不可不防啊。
君庭坐在炕里,也觉得诧异,悄悄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韩老实来到房门前,悄悄地拔下门闩,猛地一推门:“谁?”
他这一推门,给门外的人好悬没撞上,吓得妈呀一声,退在一边。韩老实一听声音,是个女的,更纳闷了。由于外面黑,所以他一时没看清。
“韩大叔,是啊。”门外人说话了,声音细不可闻。
韩老实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哦,看清了。门外站着个年轻女子,衣着简朴,但模样不错,细眉凤目,樱桃小口,十分标致。
韩老实认出来了,这正是本村的张桂兰。
韩老实就是一皱眉:“我说桂兰啊,你这么晚了,来干啥呀?”
张桂兰低着头,双手牵扯着衣角道:“韩大叔,听说您家来了一位很神的先生,我想,我想让他给我算算。”
“哎呀,这都几点了,你还来干啥。回去吧,先生都睡下了。”韩老实道。
张桂兰低着头,眼泪竟然掉下来了:“韩大叔,您就行行好,让我见这先生一面吧。我白天哪敢来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呜呜呜。”
她这一哭,韩老实变颜变色,急忙道:“哎,你说你,哭什么啊。这让人看到,我好说不好听啊,真是的。”
君庭在屋里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觉得奇怪,这女子一定有难言之隐,不然不能大半夜的登门。
他摸索着下了地,来到了外屋,道:“韩叔,让她进来吧,有事慢慢说。”
韩老实道:“她不能进去,哎呀,这说不清楚啊。”
君庭心里更纳闷了。这时,张桂兰道:“韩大叔,您怕我污了您家的大门。可是,我若一直站在门口,被乡里人看到,岂不是影响更不好嘛。”
韩老实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他道:“既然如此,你就进去吧。别哭了,你非得把左右邻居都弄来吗?”
这女子连说几声谢谢,闪身进了屋。
韩老实将君庭扶到了炕上坐好,想了想,拉一把凳子,让女子坐下。
君庭就道:“你究竟有什么事,尽管讲来。”
没想到,这女子又哭上了:“先生,我这命啊,太苦了。”
深更半夜,君庭和韩老实刚要休息,来了一名女子,叫张桂兰。韩老实本不想让她进去,但有君庭说情,也怕被人看到影响不好,才放她进来。
张桂兰进屋又哭上了,说自己命苦。君庭就问:“你先别哭了,有事慢慢说。”
张桂兰这才道:“先生,韩大叔知道我的底细。我叫张桂兰,是个寡妇。唉,我克死了两任丈夫了,是个不祥之人啊。”
韩老实在旁道:“桂兰啊,你究竟要算什么,赶紧说吧,别扯那些不相干的了。”
张桂兰道:“我要算的就是这事。先生,我今年24岁,就是本村人。我从小没了爹,就跟我娘相依为命。17岁那年,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我娘就托人说媒,将我嫁给了村里王大勇。本来,我们夫妻感情挺好,日子过得也不错。可是,我21岁那年,丈夫进山采山货,掉入深沟,摔死了。那时,我怀有身孕,听闻噩耗,悲痛交加,孩子也没保住。婆家不愿养我,就将我送回了家。我娘跟我上火,不久后也去世了。我一个人,守着两间草房,日子过得艰难。后来,我经人介绍,又走了一家,是邻村的,叫张贵发。他30多岁了,就一个人,家里穷,始终娶不上媳妇。我琢磨,我都嫁过一回了,能找这么个人家,也不错了。穷点不怕,有口饭吃就行。可是,也就过了两年,我的这个丈夫,帮别人盖房子时从梁上掉下来,也死了。他一死,他二叔就将我赶了出来,霸占了房子和地,说我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两任丈夫。我没办法,只好回了村,守着原先的两间茅草房过日子。我这次回来,村里人看我眼神都变了。他们也都说我是扫把星,是不祥之人,平时见到我都躲着走。唉,寡妇门前是非多啊。村里一些不正经的老爷们,晚上总去我家敲窗户。我吓得瑟瑟发抖,夜里都是抱着菜刀睡觉。时间长了,村里又传出,我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别家的男人。唉,我这日子啊,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