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牛,把你所见,清清楚楚都说出来了。你要胆敢有一句谎话,小心脑袋搬家。”高明道。
陈二牛道:“是,高管事。那天,啊,也就是昨天,韩君庭和许云燕来到了凝碧雪蘅前。我就见小顺子一拉腰间的绳子,凝碧雪蘅就连着底座,掉在了地上。”
“你胡说,我没有。”小顺子急忙大声呵斥陈二牛。
高明一瞪眼:“住口。小顺子,我在问他话,你给我老实点,一会有你说话的时候。”
陈二牛的一番话,听得韩天举等人也十分惊诧,莫非,还有这种事?
高明问道:“陈二牛,你是如何发现的?”
陈二牛道:“这事说起来也巧了。小顺子的绳子前有个勾,在桌子底下穿过,挂在底座上。如果从前面看,根本就看不到。偏巧事发时,我工具掉了,蹲下身子去捡。由于工具掉到了桌子角,我就躺在地上,伸手去够。我干活的地方,离着放凝碧雪蘅的桌子不太远。所以,小顺子的动作,我从下往上,看得清清楚楚。”
冯志这时坐不住了,站起来道:“高管事,这个陈二牛,素来与韩君庭交好。他的证词,不可信啊。”
高明一乐:“冯大哥,您别着急啊。还有个证人,张徐,他跟韩君庭没什么交集吧。”
还真是。张徐这个人,比较孤僻,跟谁都不怎么交流。君庭就听许云燕说起过他的样貌,好像跟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冯志却开始狡辩:“高管事,他们面上没什么交流,谁又知道,私下里关系如何啊。”
高明收敛了笑容,道:“冯大哥,您的意思,是我故意跟小顺子过不去,要置他于死地吗?”
冯志连忙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知道,高明这个人虽然跟谁都和气,但精明无比,在城主面前说话很有份量,不能得罪。
高明没再理他,而是对张徐道:“张徐,把你看到的,跟大家说一说。”
张徐40多岁的年纪,个子不高,人也很瘦弱,高颧骨,尖下颌,一对黄眼珠,给人感觉就是很难以接近。
“高管事,我也看到,小顺子一拉绳子,凝碧雪蘅就掉地上了。”张徐话不多,言简意赅。
高明道:“怎么看到的,详细说说,让小顺子心服口服。”
张徐道:“其实,我是一直盯着韩君庭的,顺便看到的这些。”
他这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都非常惊讶,尤其是君庭。君庭就琢磨,自己也没得罪过张徐啊,他这是干什么。
高明就问:“你自己详细说吧,别让我一句一句问了。”
张徐点点头,道:“是。我们作坊内,一共这几十人,我最烦的,就是韩君庭的。本来,我是我们作坊内,手艺最好的。我制成的泥瓶,谁也比不了。可是,他一来,我就只能排第二了。我气不过啊,我一个健全人,竟然还比不过一个瞎子,所以就处处看他不顺眼。那天,他和他媳妇去到凝碧雪蘅前,其他人都没在意,我却留心了。所以,我以上厕所为借口,就到了门口,找了个地方,仔细观察他。就这样,让我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小顺子的动作。他当时偷偷一拉腰间的绳子,凝碧雪蘅连着底座就掉在了地上。然后,他迅速将绳子一抖,藏在了桌子底下。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凝碧雪蘅的碎片上,也就没注意这一点。”
高明点点头:“原来如此啊。张徐,你既然跟韩君庭有矛盾,为什么还来替他开脱。”
张徐道:“打碎凝碧雪蘅,谁都知道必死无疑。我虽然恨他,妒忌他,但还没到你死我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