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君庭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站起来抻了抻懒腰,有点疲累。他从身上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烟斗和烟叶。
坐在院子里,夕阳下,抽着烟斗,这一天又过去了。君庭本来不会抽烟,是回到烧锅岭后学的。其实,他并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只是喜欢那种感觉。
“韩叔,我给您送菜来了。”院外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一个小伙子跳下来,冲里面喊道。
“厚朴来了。哎呀,我都跟你师父说了,不用天天派你来,菜够吃了,多折腾人啊。”君庭站起来道。
小伙子 20多岁,浓眉大眼,很精神。他搬一个纸盒箱子,进了大门,道:“我师父关心您嘛,让我来看看,帮您干点活。再说,一天不见您啊,我也想,是不是。”
君庭将小伙子厚朴让进了屋,给他倒水。厚朴很勤快,吃了口水,就开始干活,收拾屋子、劈柴、做饭,还将君庭换下的衣服放在水盆里泡着,准备一会洗。
“厚朴啊,你师父的生意最近如何啊?”
“那还用说,简直火到不行。不然啊,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半个月没来看您了。中医这一块,我师父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嘿嘿。”
君庭笑道:“是啊,陈大哥那是神医啊。对了,我最近双腿、后腰疼痛,你让你师父给我配点药,明天带过来就行。”
厚朴正刷锅呢,急忙停下手,道:“韩叔,您不舒服了,哎呀,您怎么不早点说呢。”
“大惊小怪,没什么大事。”
“那可不行,您坐下,我给您摸摸脉。”
君庭刚想拒绝,却被厚朴拉到了桌子前,按到了椅子上。厚朴抓过他的右手,号了半天脉,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肾虚,风湿。行了,明儿晚上我把药给您带来。”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君庭刚洗漱完毕,院外就有人敲门。君庭披上了件衣服,急忙去开门。
“我说君庭啊,你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院外站着两个人,前边是个老头,60多岁,须发皆白,但挺精神。后面的小伙子,正是厚朴。
“陈大哥,我没事,你怎么一大早还来了呢。”
来的这个老头,正是陈元化。就见他满面怒容,道:“你啊,什么都不当回事。走,进屋 ,我给你好好看看。厚朴,你把牌子挂上,今儿你韩叔不坐堂。”
“我说,你怎么坏我生意啊,陈大哥,陈大哥?”
陈元化不容分说,就把君庭拉到屋里,一番诊治,发现真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君庭笑道:“我都说了没事。上岁数了,有点小毛病正常,你是大夫,这些都不明白吗。”
“没事更好,要是有病,就得抓紧治,马虎不得。当初,三红和子义他们将你交给我,我怎么敢马虎。”
“是是是,我今后注意。好了,您回城里吧,每天那么忙。”
陈元化道:“既然来了,就不着急了。今儿啊,我也给自己放一天假,陪你喝点酒,唠唠嗑。厚朴啊,去,弄点好菜,打二斤好酒。”
君庭道:“正好,我也馋酒了。哎呀,好久没喝了。”
他们就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摆上桌子和两把椅子。别说,微风吹来,还挺惬意的。厚朴买来吃喝后,就退到了院外。
陈元化倒上了酒,道:“日子过得真快啊,咱老哥俩有半年没喝酒了。”
君庭“啪嗒啪嗒”抽着烟斗,道:“可不嘛。上次喝酒,还是郑大哥来的那次。”
陈元化哈哈大笑道:“这个郑老炮,喝不过我,还耍赖。你不知道啊,他现在那个光头,居然也长白毛了。”
君庭道:“是啊,大家都老了,我都47了。庆幸的是,大家过得都不错。郑大哥养大车,虽然辛苦点,但不少赚啊。常宝远常叔,80多了,身子骨还挺硬朗,每顿饭都能喝二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