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时间在细密的计算和苦思冥想中悄然流淌。

当秦青川放下笔时还剩二十分钟，她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检查也检查过了，已经尽她最大的努力了，实在没事干就偷偷抬眼打量别的考生。

秦青川坐在董老师斜后方，刚好是老师的视线盲区，但是她的角度又正好能看到大部分人。

秦青川细细观察了来考试的学生，身上有的手表，首饰有些她看不出来，但是鞋子和包包大多数都能一眼认定。扫了一圈下来，秦青川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

“世界上百分之二十的继承者的化学角逐。赢了回家继承药业公司，输了回家在药厂当厂长，好好好。”

陈寻安也写完了试卷，应该是在检查计算，秦青川看着他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着。

“不知道他学的怎么样，不过有钱人家的小孩应该都不差的，小说里都这么写。”秦青川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只有我是菜鸡啊。”

“时间到，交卷。你们休息半小时，我来改卷。”

闹钟响起，董老师站起来说道。

大家各自把试卷交上去了，陈寻安拖着椅子坐在秦青川面前，骄傲地举起草稿纸炫耀道：

“看我的新画的鸭子！”

秦青川看着那一坨像毛绒球组装了两根树枝，点缀了两颗土豆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当嘴巴的“鸭子”，精神受到艺术冲击。

“是不是超级可爱！”陈寻安笑着看她，像个小太阳，秦青川刚想脱口而出的好丑又一咕噜咽回肚子里去了。

“挺个性挺可爱的......”秦青川也扯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小黄鸭真的很可爱谁懂！我超爱好吗！你知道吗......”

陈寻安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有关小黄鸭的东西，语速飞快。秦青川听得云里雾里的，脑瓜子嗡嗡，只能在一旁鼓掌捧场说好好好真棒的话。陈寻安又掏出手机，给秦青川看他的房间，小黄鸭被褥，小黄鸭玩偶，还有超大型小黄鸭懒人沙发......

秦青川震惊了。

突然想起自己房间里一堆谷子和痛包，床上还堆着娃娃，又觉得非常合理。陈寻安抬着头鼻子都要翘上天了，得意洋洋的说：

“我的自行车的车铃也是小黄鸭的！”

“天呢，你是小黄鸭死忠粉。如果小黄鸭有宗教你就是大祭司！”

秦青川语气夸张。竖着大拇指，后又双手合十，换了个虔诚信徒的模样，声音低沉的说：

“鸭门永存。”

“鸭门永存。”陈寻安也学她，又向她伸出一只手，“邀请你加入我们小黄鸭教。”

两人哈哈大笑。

伍城一中

颜晓霁正踌躇着要不要先告诉秦青川这件事，明明是高兴的，偏偏又很紧张。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给她发去了消息。

“川宝，我好像喜欢上我们班的一个男生了。”

“不知道你认识不，叫马明轩。是你们吉他社的，他和我提过你的。”

“他追我挺久了，有一个学期了吧。”

“我还挺喜欢他的。你觉得呢？”

颜晓霁发去这一串消息时心里在打鼓，身边信得过的就秦青川和许明月。但是和许明月一个神经病讲女孩子的小心事多少有点怪怪的，还得是秦青川，读过的书多，能懂她。

只是这会秦青川正考试呢，没法看见。

颜晓霁盖上手机，心里乱跳着。既期待憧憬高中第一段纯爱，又害怕着。许明月当然想不到自己被列入“神经病”行列，现在正在吴沧霆家里收行李，赶车回学校呢。

坐上车后许明月在高铁上昏昏欲睡，吴沧霆坐在他旁边戴着眼镜看手机。许明月努力抬起眼皮让自己清醒，看到吴沧霆一动不动的板正样，像在研究什么，凑近去看：

“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又是什么新小说？”

吴沧霆也没藏着掖着，手机转了个向。许明月看见是前两天晚上秦青川发给他们的那几篇作品。

“怎么又看起这个了，作业不是都写完了吗？”

“觉得好看，学习学习。”

“介绍你俩认识一下？”许明月哈欠连天，伸了个懒腰，“她也喜欢写小说，你俩可以聊聊。”

“不用，感觉不是一路人。没那个必要，我只是对她的文字比较欣赏，好奇而已。”

吴沧霆关上手机，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