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份礼物当然是开学考。

座位表是根据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排号的，秦青川往前进了很大的名次，能在前十个的考场。而她的化学单科成绩，甚至能排在第五个考场，也就是前150左右的成绩。这对她一个理科白痴来说，付出的心血都有了回报。

而刘老师在上次期末考后就大力表扬她进步飞快，寒假里也积极对她的学业进行指导。

高中时期最大的成就感都来源于成绩的高低。

考理综的早上，天气开始回温。树叶开始大把大把的掉落，等过了不久又会疯狂生长出新的枝丫和绿叶。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秦青川抱着生物书在走廊上复习。数理化是进步了，生物却被落下了。期末考时就除了生物不及格，还被老师约去“喝茶”。秦青川在心里就暗暗发誓：这一次定是不能落下了！

背的差不多了，秦青川合上书，蹲在教室外头的办公桌旁边啃面包。办公桌是方便老师上晚修的，此刻上面堆满了大家的书，压根坐不了人。考一个早上她肯定会饿死，先多吃点垫垫。

还有半小时，人陆陆续续都出来了，准备去考试。秦青川在第九考场，她要走到走廊尽头的倒数第二个教室。人头攒动，秦青川移动的有些艰难，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防止踩到别人。

“吴沧霆！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考场！我也第一的！”

秦青川猛地抬头。想见的那人在朝她的反方向走，迎面而来。肩上搭着一个男生的手，那男生从他身后窜出来。

“走慢点啊。”男生跟着他。

秦青川面无表情，只是把头抬起来。两人就这样中间隔了许多人，错过，甚至没有对视。

走出两步，又假装不经意回头，看他离去。

“第一考场啊......在我背后好远呢。”秦青川边走边想。

“原来我们中间隔了这么多人啊。”

秦青川想起很久之前读过的泰戈尔的一句诗，出自《你甘露般的甜笑》：

“有一天你那不可思议的甜笑，穿过闲谈的缝隙摇醒了我昏睡的青春。”

“你即使在我的记忆里没有笑过，你的背影也足以让我心脏地震。思念是枯木，生长于名为你的国度上才鲜活。”

秦青川抿嘴，在心里的苦涩，坚信，摇摆不定全都覆水难收。

“考试即将开始，请监考老师分发草稿纸，答题卡和试卷，请考生......”

秦青川紧握水笔，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尽我最大努力，去靠近你吧。”

......

许明月在考场边写边想：“好饿，什么时候能吃中午饭。”

他早就写完了，在草稿纸上画小人，想着中午吃什么。还有半小时才考试结束，他也不想提前交卷当显眼包。干脆趴下发呆，结果睡着了。

吴沧霆在后头看的一清二楚，他就眼看着许明月倒下了。笔尖画了个圈，写下一个氧气的反应式，心里啧啧称奇。

年轻真好，想睡就睡。

今天的日光挂满光秃秃的树枝，不显荒凉反而充满生命跃动的气息。讲台的爬山虎也一点点走向窗台边缘，阳光盛大热吻，它的叶子饱满着膨胀的金色，有风灌满整个青春。

出了考场，秦青川往回走得急促，她想着快些说不定能看一眼他。

只看一眼，后来就念想了很多年。

那天出了考场，阳光从云层里溢出了，在堆砌的书本上，人来人往的身影里交错沉浮，在青春里喷涌而出。

“少年人心里漫山遍野的秘密啊，请予我天光和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