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到底还是去问了陈明妍，陈明妍一口咬定她不知情，并且说起了当时和秦青川打球的事情。她指了指膝盖上一小块早就好了的擦伤，可怜兮兮地说：

“她打球可狠了，我接不到她的球还摔了！”

许明月有些不知所措，想说点安慰的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只能随便搪塞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

秦青川今天和妈妈一起来了学校，谈判。事情闹的太大，很多人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在吃瓜，等着这件事的最终结果。

秦母把电脑里的录音放出来，冷脸说着：“这是我女儿在校园里被霸凌的录音，还有她的医疗诊断单。希望今天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会走法律程序。”

林茜，田琦等人的家长也到了场，低三下四地不停鞠躬给秦家道歉，她们几个的眼泪倒是一直没断过，哭哭啼啼的。秦青川听得神经痛，翻了个白眼。

校长和年级长也是脸色严肃，一时间办公室里气压极低。

“妈，我想出去透透气。”

秦青川对妈妈说，实际上是说给所有人听。秦青川出去了，去了监控室。

“麻烦调一下体育馆的监控，二楼的，五月七号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的。谢谢叔叔。”

秦青川对监控室的大叔说，大叔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秦青川一分钟一分钟看着，终于在楼梯口看见了林茜一行人，扎堆在那里密谋。她掏出手机，打开录像。监控视角里，出现了陈明妍的身影。

秦青川心下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她看着陈明妍站在楼梯上，楼梯间下就是林茜她们。一直到那一群人离去，陈明妍才下去。

“这下，某些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

秦青川又回到了办公室。谈判的最终结果是，林茜被遣送回家思想教育三个周，田琦因为其身份的特殊，加上有复读生协议，直接给予退学处理，其他人则都是记大过处理。

田琦的父母还想再争取争取，拉着秦青川的手说哪怕多少钱都可以赔给她，只希望不要让田琦退学，考虑她的高考和前途。

秦青川用力挣脱，冷冷地说：“她已经二十岁了，我还是未成年。她现在能把我关进去，谁知道会不会高考那天也把我关进去？”

秦青川顿了顿，又说：“我被你们逼到得了精神疾病，我还没找你们要精神损失费都是我高抬贵手了。”

事情就这样不愉快地解决了，秦青川心情舒畅，见不到讨厌的人真的特别爽。中午，秦青川吃完午饭就在小花园里发呆，许明月突然跑来找她。

“我问陈明妍了，她说她不知道的。”许明月估计是跑过来的，有些气息不稳。

“她说什么你都信。”秦青川冷脸，大好的心情被破坏了，

“我今天才查的监控，她当时分明就在楼梯上听着，还不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可是......可是......”许明月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青川也懒得多说，把手机录像甩到许明月面前。许明月看完了，还是摇摇头。

“许明月，你若是偏袒她，那么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秦青川后退几步，定定地看着许明月。许明月脸色苍白，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他抿唇，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但是她说你和她打球让她摔跤了......”

秦青川冷笑，打断了许明月的话。

“所以？我流的血比她少吗？我在体育室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告诉别人，就任由我在里面关着，你觉得这样的人值得你喜欢？或者说，你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不是......我只是......”许明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许明月，我早就生病了。精神疾病，因为她们。”

“许明月，我们不再是朋友了。”秦青川丢下这一句话，转身走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阳光刺眼，在秦青川身后投下一大片阴影。许明月愣神，他才发觉宽大的校服底下，秦青川早就瘦的不成人形，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原先只当是秦青川没好好吃饭，现在一想大概率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她压根就吃不下去。

十几年的友谊，轻飘飘的断了。

许明月觉得恍惚，甚至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他没有追上去，只是愣在原地。

而今天，距离高考只剩二十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