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鞭

文商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嘴巴无声的张开。早已脱力，身体在鞭子落下的同时本能地因为剧痛而颤抖。

四十九鞭

腿早就站不住了，人往下坠，全靠绳子吊住胳膊，才把要受刑的背部始终摆在施刑人的面前。

“五十鞭，鞭刑结束。”

听见常念的声音，文商双眼迷茫的左右看看。

终于……

结束……

了……吗……

一直紧绷的弦陡然松下来，文商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头顶和脑后发麻，脑袋里像是被摇匀了一样难受。

头深深垂下，文商失去了意识。

影卫放下鞭子，上前去探她鼻息：“人还活着。”

目睹了文商受刑的整个过程，

泽兰眉头微蹙；

泽熙转头看向泽兰；

侯明面无表情；

秦简闭上眼睛；

石月垂头面带思考之色；

凌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见到凌辉朝他轻轻摇头；

柳寻身侧的手握紧，视线最终看向文商身下的血泊。

景瑜将所有人的神态收入眼底，站起身来负手而立：

“景门中人，忌心软。今日景九所受之罚，既是罚她，也是警示汝等。还望汝等牢记此训，引以为戒。”

“属下谨记。”

……

文商是被泽熙背回去的。

成为列序死士，他们九人终于在寂山上有了自己的房间。

山上某处，九间木屋零散地坐落。

其中一间挂着玖字木牌的木屋血腥味极为浓重，泽熙往外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

文商趴在床上，发丝凌乱，眼下发黑，嘴唇毫无血色。

她眉心紧皱，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哪怕是尚在昏迷之中，也显得极不安稳。

泽兰左手给她渡去内力止血，右手小心地帮她清理伤口。鲜血染红了床单，也染红了泽兰的衣服。

一道道血肉外翻的伤里面的黑色里肉微微泛红，那是被内力强行止住的血。

“终于止住了，没想到她的解药效力竟然这么弱。”泽熙把调好的伤药递过去，接替泽兰继续给文商渡内力。

【我猜她是放那孩子出去的时候，把解药分给他喝了一些，用于止血】泽兰打着手势告诉泽熙她的想法。

“她明明握有胜券，却自己放弃了。真傻。”

【她不是傻，相反，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是在救赎一年之前，无法离开这里的自己】

“泽兰，慎言。”泽熙低声提醒。

“先给她上药吧。”

泽熙看看昏迷不醒的文商，又看看安静替她上药手法轻柔的泽兰，神色凝重而复杂。

他知道泽兰为什么一定要来救景九。

因为如果遇到林中稚子的是他们，泽兰也会选择救他。

景九和她很像，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心软，冲动起来一样不计后果。

但不同的是，彼时若是他们碰见，他一定会阻止泽兰。

如果劝阻不成，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那个稚子。他决不会允许泽兰落到景九如今的境地。

他不会让泽兰再被任何人伤害拖累。

他和泽兰都是被人扔在乱葬岗的弃婴，从记事起就混在乞丐堆里，十年来吃尽了苦头。

被大孩子抢夺食物；

被其他成年乞丐驱赶殴打；

甚至每天一次，每天几次地被强行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被又脏又臭的乞丐撕-碎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

今日是他，明日是她

那些人眼中透露出浑浊的光，他们淫-笑着，毫无顾忌地把身下毫无反抗之力的他们……肆意玩-弄-凌-辱！

小孩子厌恶他们，大孩子嫌弃他们，成年的乞丐戏-弄他们……

……没人当他们是人。

被拐子套麻袋打晕、捆住卖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起初是害怕的。

但渐渐，他们发现在这里没人强-迫他们再做那些令人恶心的事情。

只要杀掉其他人，只要争到名额，他们就有吃的、有住的。

不用再四处乞讨，不用东躲西藏。他们不会再受人白眼，更不会再被人当做可以任意发-泄和侮-辱的物件。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