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心里明白,这些村民是打心眼里真的感谢狄仁杰。山贼为害乡里多年,虽说上任县令黄光行一直在整治此事,因为种种原因并未将这伙山贼绳之以法,山贼如附骨之疽般令百姓痛恨又无奈。
狄仁杰巧用计谋将山贼头目斩杀,将其他山贼发配,又怎能不让村民们感恩。
村民们又送狄仁杰将近五里的路程,最后在里正和为首老者的劝说下,这才依依不舍地停住了脚步,直到狄仁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弯曲的山路,这回村子。
深秋的冷风把树叶吹成了淡黄色,又无情的把它吹离枝头。枯黄的叶子们发出哗哗声,似乎在哭诉着谁也改变不了的轮回命运。
有的树已经没了叶子,失去昔日的光彩,让人感觉到那种孤独和哀伤,可树干却依然挺拔,孤傲而坚强。
彭泽境内的河水也不一样了,没有了夏季的欢快,仿佛一名文静的小姑娘。河边的青草已枯黄,即使寒霜为它装点上白色的冰晶,还是掩饰不住它现在的忧郁。
秋天是干燥的,哪怕是多水的彭泽也是一样,人也不例外,干巴巴的风将人们心中的浮躁吹得浮现出来。
县衙被张三李四的家眷占领了两天了,各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五十几口人,白天来到县衙,坐在大堂之上等着要说法。光坐着等还不说,几十口人的吃吃喝喝自然是要由县衙来负责,可没有狄仁杰的吩咐,县衙的银两又不能随便动用,周琮只好将俸银拿出来,两天下来,本就微薄的俸银便见了底。
好在张家和李家的人只是静等着,并未有任何过激行为,就算这样,也将县衙弄得乌烟瘴气,根本无法正常运作。
无奈之下,周琮和捕快衙役们来到县衙院子里,在大墙边坐成一排晒太阳。太阳暖暖的,将人照得有些慵懒,让周琮等人昏昏欲睡。
当他看到狄仁杰时,几乎兴奋地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前奔跑着,若不是狄仁杰及时地将马停住,恐怕会撞到他身上。
“大人,您要是再不回来,县衙就变成张家和李家的了。”周琮一脸苦相。此时,他见到了狄仁杰仿佛就像是见到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一般。
“好,没事了,让你受委屈了。”狄仁杰下了马,向大堂看了看,呵呵一笑,将马交给一名捕快,带着几人向大堂走去。
刚一进大堂,便看见横七竖八聚集了老老少少的五十几口人,有人甚至还坐到了本属于他的位置上,弄得狄仁杰哭笑不得。
“众位,我是县令狄仁杰,能不能派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咱们到二堂说话如何?”狄仁杰心平气和地说着。他理解死者家属的心情,本来嘛,家里死了人,又是被谋害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有抓住,自然心中有些怒气。
众人人议论了起来,最后两名上了年纪的老者拄着拐棍走了出来,说道:“我们可以代表两个家族说话。”
狄仁杰向两名颤巍巍的老人抱拳施礼:“老人家,请二堂说话,狄春,多弄些茶水来,再去集市上买些水果,招待苦主们。”说罢便带着两名老人向二堂走去,章旷发、谷钧成和周琮也跟着走了进去。
经过一番谈话,狄仁杰终于弄清楚了这两大家子问题的症结所在。
张三李四二人的父母已不在人世,其他亲属不愿出钱买棺木下葬。虽说在出钱上众人相互推脱,可在两人被害的问题上却不依不饶,一定要衙门有个说法,若抓到杀人凶手,至少还可以赔偿一些安葬费等,这样不但两人可以安葬,苦主们亦会或多或少地得到一些实惠。
两位老人将意图讲明后便离开二堂。
“大人,这些人简直就是胡闹,哪有这样的苦主!”章旷发有些气愤。
谷钧成急忙上前,拉了一下章旷发的衣袖,劝阻道:“章大人,您小点声,让他们听见,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带人将他们轰出县衙!”章旷发暴脾气发作。
狄仁杰摆了摆手:“章大人,稍安勿躁,若本官无法解决此事,你再带人轰他们。”
章旷发哼了一声,将连撇过去不再说话。章旷发就是这样一号人,上来暴脾气六亲不认,莫说是狄仁杰,就连州府的刺史大人他也不买账。
狄仁杰捋着胡子:“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钱和感情,这二人生前定是祸害过他们的亲属,这才导致二人人缘极差。苦主虽是苦主,却与张三李四二人无感情,又无利益可言,所以在下葬的问题上相互推脱。”
周琮接道:“若是无主野尸,县衙还可以出钱安葬,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