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即将落下,海面和天融为一体的血红色已经快要被黑夜侵蚀了。
“这样就好了。”露婆婆拉开灯塔的巡航灯,强烈的光柱刺破夜色,扫视着漆黑的海洋。
桑卡的夜晚很热闹,但是在岛屿边的灯塔处更是笙歌燕舞。
出海打鱼的人已经顺着灯塔返航,他们兴奋地交谈着自己的事情,本身就健谈的水手们憋了一天,只需要喝几口酒就会让他们一股脑地把话吐出来。
忒修丝托着腮帮子,在灯塔上俯瞰着下面的小集市,各色的酒水和透亮的玻璃杯碰撞着,少女的眼睛里映射着窜动地火光。
“一起下去吧,孩子,帮我打一个下手。”
忒修丝点点头,来到后院,把一个草棚撑开,里面有很多瓶瓶罐罐的。
“那些小伙子们才回来,忙了一天了,招待他们喝喝酒也好。”
露婆婆端来好多板凳,让忒修丝摆好,便把灯牌打开了。
灯牌上用红色的led灯围成了“露婆婆酒馆”的名字。
忒修丝看着酒馆的灯牌发起呆来,坐在板凳上。
她不爱穿鞋,沙滩的沙子很细腻,少女的脚底踩在上面感觉很舒服。
大脚趾轻轻钻进沙子里,感受着沙子包裹脚趾的感觉,随后抬起来,看着留下的坑,用后脚跟把洞埋上,再继续挖。
突然间沙子里钻出来一只螃蟹,也许是刚好就在少女的脚底,被惊动了,迅速钻出地表。
一只红色的小螃蟹,钻出来刚好在忒修丝的左脚。
伸出钳子直接夹在少女的小脚趾上。
正当忒修丝准备叫的时候,发现好像不是很痛。
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感觉。
她俯下身子去看,发现脚趾上出现了一圈黑色的角质,但是转瞬即逝。
而那只螃蟹已经逃之夭夭了。
“妹子,你在哪里干啊呢?”
一个浑身酒气的水手摇摇晃晃地坐在忒修丝的旁边。
忒修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她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摆手。
“你说不了话吗?”水手灌了一口酒,酒精的刺激让他满脸通红,说话声音也忽大忽小。
忒修丝点了点头,想起之前婆婆说的,来到柜台旁边舀了一杯红豆汤。
递给了水手,水手接过汤,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一口把红豆汤喝了。
忒修丝经过几个小时的观察,发现普通的人是没有头上的触角的,于是就直接把触角藏在了头发里。
蓝色的长头发直直垂到脚踝,就像海洋的切片一样。
她回到灯塔上,借着亮光随手抽起书架上的书,书都是老爷爷的,但是婆婆说老爷子已经出海十几年了,还没有回来。
估计是葬身到哪场风暴里了。
她抽起的书刚好就是《忒修丝之船》,作者是引用了希腊哲学家普鲁塔克的作品,忒修丝不知道这本书哪里吸引她了,但是她依旧乐此不疲。
在夜幕中的海洋显得如此深不可测,原本蓝色的海域变成了墨黑色,让人对其浮想联翩。
但是忒修丝知道,就算是在白天,海洋的黑暗也不是阳光可以穿透的,黑暗与深邃才是海洋的主基调。
与其说是海洋,不如说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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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的,这是怎么回事!”
杰斯的副队看着地质仪,发出一些不文明的惊呼。
“结果出来了吗?”
杰斯从船舱外面进来,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海面的船上,在夜幕中,即使没有卫星定位,不远处的灯塔也足够他们指引方向了。
“结果出来了…”
医生不安地搓了搓手,把电脑交给了杰斯。
指着上面那条线说:“这个是横波…这个是纵波…
而现在,在原本海床的地方两个波都断了。”
“所以说你的判断是什么?”
“在原本scp-169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壳,而且下面什么也没有!
与其说是壳在它的上面,不如说是它…退壳了。”
事态非常严重,如此巨大的生物,即使是沉睡也会让洋流变动。
“马上给我拨通专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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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忒修丝看着远处的黑影,眯起眼睛判断,估计是一艘船。
“姑娘,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