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天性,是毫无怜悯地、迅猛残忍地捕杀一切猎物。\二+捌`墈*书_蛧. ,埂!鑫/罪\全!
现如今,因她的视线,莹白的尾鳍蜷缩出小小弧度。
视线并无实感,他竟像在被触摸。
施黛一瞬不瞬垂着眸子,噙笑夸赞:“它很漂亮。”
比她想象中更惊艳,叫人挪不开眼。
视野之外,江白砚长睫轻颤。
他忽地道:“施小姐。”
施黛仰头:“怎么?”
房中寂静,她耳边漾开几不可闻的衣物轻响。
江白砚脸色过分苍白,施黛望去,一眼看见他殷红的唇。
轻微上翘,色泽殊艳,张开时吐露温和体贴的话语,声调平缓,却好似引诱:“可以摸一摸。”
手指轻勾,将衣摆再上撩几分,鱼尾向她展露大半。
“施小姐不是发了热病?”
江白砚与她对视,无声笑笑:“它比那块琥珀更凉。”
第68章
发烧的滋味不好受, 意识浑浑噩噩,无异于被架在火炉里烤。
冷不防听见江白砚这句话,施黛的表情刹那凝固。*零*点¨墈?书_ ^首?发¢
像一股冷泉扑棱棱落进脑子里, 让她感到久违的清醒, 紧随其后, 是更浓更烫的热。
摸尾巴?江白砚的尾巴?她真的可以吗?
不对……跟前这人真是江白砚?他、他该不会是画皮妖一类妖怪伪装的吧?
稀里糊涂地, 施黛想起话本子里吃人心脏的山野艳鬼。
江白砚从容坐在床边, 没出声, 尾鳍轻轻一摇。
宛如无声的问询, 让她尽早回答。
施黛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 既然江白砚本人不介意,她当然乐于去碰一碰。
这可是鲛人尾巴, 哪怕放在精怪频出的大昭,也算极度罕见的景致,大多数人只能在志怪故事里听到。
谢谢江白砚,人美心善。
施黛觉得,自己应该礼貌性矜持一下,不至于像恶狼扑食:“可以吗?”
施黛默默抬一抬指尖,做好准备。
她显然没藏好情绪,杏眼闪烁光彩,嘴角也是压不下的弧度。
江白砚看着笑了笑:“若施小姐不嫌弃。?白~马*书-院′ `首~发\”
如他所想, 施黛一下子正色:“怎么会嫌弃。”
她探出右手:“我开始了哦。”
江白砚坐于椅上单手托腮, 为方便她的动作, 把鱼尾抬到床边:“靠在这里?”
他垂眸,看施黛一边小心翼翼把手指凑向鲛尾, 一边应声:“嗯。”
指尖轻触一块鳞片,施黛眼睫扑簌簌一晃。
果然比琥珀更凉, 非但没让她感到凉津津的阴湿,反而如春山落雨,舒服得很。
体内的燥热随之减轻,施黛饶有兴趣:“好冰。鲛人的尾巴,都这么凉快吗?”
“嗯。”
江白砚:“鲛人一族久居水下,天性喜寒。”
他眼风上挑,掠过床头的一团雪白。
江白砚道:“施小姐的狐狸倒是黏人。”
阿狸:……
突然被盯上,阿狸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在江白砚眼里,它绝对看出了一丝冷意。
毫不掩饰又不露声色,像把冷刀子往它后背一戳,激得整只白狐狸一哆嗦。
这是嫌它碍眼的意思。
——还不让它看了是吗?
阿狸很有自知之明,它失了记忆没了力量,与世间任何一只普通动物没什么两样,只要江白砚想,能随时拧断它喉咙。
到时候出师未捷身先死,它恐成史上最惨天道。
出于求生本能,白狐狸纵身一跃跳下床榻,回到自己角落里的小窝。
可恶,不看就不看。
施黛只当它不想打扰两人的交谈,顺口解释:“它比较怕生。”
江白砚笑笑:“施小姐,继续吧。”
隐约有纵容和催促的意思。
他的鲛尾搭在床沿,尾鳍大片铺开,比之前更近更清楚。
施黛莫名紧张,手指在鳞片轻戳。
鲛人是凉的,难怪江白砚告诉过她,他不喜欢晒太阳。
房中静下,施黛细细观察近在咫尺的鲛尾,江白砚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