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绿妩有孕之后,甚是娇纵,本来一向仗着崇应彪对她的宠爱就有些任性妄为。
这下子,更是目中无人了,连我都会让着她三分。
眼下她的肚子快三个月了,不过医官说胎像不稳,需放宽心,安心静养。
但她又是个闲不住的,自小在乐坊长大,喜好歌舞。
她日日都求着崇应彪带她出去散心,但医官的话不得不听,所以这三个月都未曾出过府去。
这日,崇应彪在琉璃坊宴请宾客,散席前想到了绿妩,便叫来掌柜,带一些乐工进府供绿妩消遣。
临近上马车时,突然想起前些时日,琉璃坊一位洒扫奴仆救了公主一事。
便叫掌柜上前来说话:“上次夫人的事,多亏了你们坊中一位洒扫婆子,这是些银两,你交给她吧!”
掌柜的接过银子,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洒扫婆子?”
“我们琉璃坊的下人皆是男仆小厮,从未有过洒扫婆子啊?”
掌柜的摸摸后脑勺,本不该说出实话。
但想到这侯爷交代的银两,万一没给到指定的人手上,到时候知道了怪罪下来,又得自己背锅。
上回侯夫人失踪的事,就已经闹了一会,吓得他够呛。
这回,自己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有什么都恨不得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免得出了什么祸事殃及整个乐坊。
“什么?!没有?”崇应彪听到掌柜的话,也很是吃惊。
“是啊侯爷,我们乐坊的下人都是千挑万选进来的,虽不说个个都要精通乐理。”
“但最基本的年纪和样貌限制还是有的,且都必须是年轻的男子,年老色衰的粗使婆子是不可能进琉璃坊的。”那掌柜只得老老实实的解释道。
听到这些话,崇应彪眼里的惊讶之色随即转变为了黑沉的怒气。
她竟然骗了我?
崇应彪简直不敢相信,她说起谎来,那么自然,连他都能顺利骗过。
言罢,他怒气冲冲的翻身上马,飞奔回了侯府。
从进府那一刻,他浑身就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府中的下人看到他那样,纷纷吓得跪地请安。
他一时间只想直冲进晚风阁,倒是要看看如今她还要怎么诓骗他!
但走到园中廊亭时,身子又突然顿了顿,脚上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崇应彪是个聪明之人,他想着如果就这样横冲直撞的冲进去质问她,定会吓着她。
到时候反而让她将此事瞒得更深,自己更无从得知了。
想到此处,他绷直了身子,捏紧拳头看向了晚风阁的方向。
一阵阵琴声飘了过来,他的拳头捏得骨节发白,隐忍着闭上了眼睛。
罢了!今夜先不去打扰她,我倒要看看她所说的城中农妇家在哪里!
崇应彪憋闷着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刚坐下就将一张纸捏成一团,狠狠的砸在了墙上!
他想起那天她回来时,浑身上下皆无发饰,首饰,像是匆匆忙忙刚起床的样子。
那时自己为何不曾怀疑过她?不多问她两句?
真是可恨!
那三天,这个女人到底去了哪里?!
难不成,真和西岐的细作有联系?在自己面前的失忆是装出来的?
想到此处,内心再也按耐不住,连夜叫来了卫临。
书房中。
“侯爷是想让我监视夫人?”卫临惊讶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什么叫监视?我是让你多看着她点。”崇应彪有些不满的说道。
卫临心想,这和监视有什么区别吗?
“最近不要限制她出府,她可以随意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你远远跟着她便是。”
“有什么异常之处,你第一时间来报我!”他低头看着公文继续吩咐道。
“是!”卫临犹豫片刻,立即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