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方子业闻言,瞬间神色一凛。
正如袁威宏所说,如果自己真的打满了全程,兰天罗固然不会说什么,也会觉得这样更好。可实际上,兰天罗的心里,会余留一些小遗憾。偶尔想起来,也会觉得自己没用。可现在这情况,兰天罗就会觉得有一些小欢喜。毕竟他也学有所成,多多少少地能用自己的临床功力,帮到自己的身边人。这种专业上反哺的成就感,是写文章代替不了的。“师父,我明白了。”方子业赶紧吸了一口气,而后又道:“谢谢师父。”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者也。真正的师父,不会不骂你,不骂你的师父,趁早离他远一点,要多余留一些戒备心。当你的师父了,都还不骂你,必定有所图谋和忌惮。这就不是正常的关系。当然,真正的老师,除了做到这些,还会多做一些,这是不会明着给你说的,就比如说夯实你的心境,指导你的人生。至少是指导你,他觉得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不知道患者的身份,都能全力而为。”“他就是个普通的老头,你也全力以赴,你就是高尚的。”“作为一个上级,只能抓大放小,抓关键,放细节。+r?c,y,x*s~w..~c^o*m_”“哪里有什么事情都事事躬亲的主任?”“这样子的后果,只能是你害怕你的下级成长起来,然后把你挤垮,你害怕教会徒弟,饿死你这个师父,所以你不愿意给他们信任和机会。”“从我和你师母的角度,最想看到的是我爸活着,更进一步,才敢奢望他在时时刻刻都遇到好人,遇到最好的医生,交到最好的朋友。”“但那是奢望。”“而从我和你师母的角度,更希望看到的是你是一个好医生,对任何人都会全力以赴。”“全力以赴后,一些小细节嘛,自是可以不必强迫症的。”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方子业只是一个骨科主任,他完全可以说我已经把双下肢的出血处理好了,其他的等相应的专科处理。任何人都挑不出方子业的毛病。即便是袁威宏夫妇二人,也不敢从道德、法律、人情等方面挑刺。方子业的身份、工作性质,岗位要求,就没有要求他是全知全能的,能治疗腹腔内的复杂动脉急诊创伤。方子业能做到,是幸运,去做了是人情,不会做、没有做是本分。“师父,我们先不聊这个事情了吧,我要和您请教一个问题!~”方子业先掐断了这个话题。其实方子业并不是特别愧疚,只是觉得自己的态度还是不够好,至少没有好到如同圣人的地步,对每个患者的治疗质量都追求到尽善尽美四字。“嗯,你说。”袁威宏自然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方子业看到车的转速降了下去,一脚油门踩出去同时,又道:“我有一个老同学,是做医疗器械销售的。”“他们公司的产品……”方子业就把刘晓以及她所在公司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就在袁威宏以为方子业是想问这样合适不合适的时候,方子业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已经把他们公司的器械送去了五家医疗器械功能鉴定检测中心。”“如果检测的结果不达标,或者没有达到我的心理预期,甚至,如果检测出来,最后是他们公司的验收程序不合规的话。”“会不会搞出来什么大麻烦?”方子业的骚,真的差点闪断了袁威宏的腰:“你检测这个干嘛?”医疗器械的验收和检测结果嘛。懂的都懂。肯定是存在浮差的,只要不过分,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师父,是这样的,我是很想给他们公司一个机会的。”“但我怕啊!~”“邓老师包括师父您,态度非常果断,只选择国内最大的两家器械公司,其余器械全部都是进口的。”“所以,我们使用起来根本不用担心,有那么大的数据量摆在那里,而且每个批次的产品检测也是非常严格的。”“她所在的公司只是个小公司,而我们科室目前的手术,都有些不太常规,我怕出事,所以就只能在这些硬指标方面,再多做一些复核。”方子业道。“我是自己出的钱。”方子业强调。“检测报告不能作为检举的材料,但可以作为我个人评定是否可以让它们真正进入手术室的衡量标准。”袁威宏的目光凌厉,而后慢慢收敛:“子业,你的师父们,自忖一直比较细心,可在做事的严谨程度上,其实还不如你。”“你所做的这件事,是我和邓老师,包括宫教授的思维盲区,我们从没这么去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