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年关头上,还穿得如此寒酸,公子大摇其头,当下吩咐他去外头的成衣铺挑了两身衣裙,又特意嘱咐他拿一袋年节赏人的银裸子。
两刻钟后,马车停下,文舒捧着东西正往家走去,只是刚进萧茶巷便被人叫住了。
“阿宁!”
文舒惊喜转身:“爹,你回来了!”她几步上前,焦急的打量着文泰。
见他面容憔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不禁担忧道:“这是怎么了,爹的脸色怎么看上去这么差?”
文泰无所谓的摆摆手:“东家的老夫人身子不太好,眼看就要殁了,再加上年节关上,我和另一个师傅商量了一下,便赶了两个大夜,总算在午时之前终是完工了,明天就能陪你在家过除夕。”
“两天没睡!”文舒瞪大了眼,“这身体哪吃的消!你说你,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走,咱们赶紧回家补觉去。”
文泰应了一声,边走边问她手上的东西哪来的?
他深知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子,这等好衣料别说是今年这个光景,就是往年,她也是断断舍不得买的。
“哦,侯府送的,说是下人们都有的年礼。”
文泰眉头一皱:“你又不是下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估摸着,陆大人八成是看我穿的差,怕丢了侯府脸面,毕竟我年后要陪陆大姑娘去沧州,还是以贴身丫环的身份,我穿差了,岂不是打侯府的脸。”
文泰深深的看了她两眼道:“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可别被侯府的富贵迷花了眼,女子存世矜持为贵,切记,聘者为妻,奔者妾。”
“爹想什么,我怎么可能给人当妾!”文舒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放心,你女儿我志气高远着呢,我以后还要开酒楼让你当老东家,好好享福,才不要给人做妾,更不会卖身做丫环,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侯夫人又说了几句便放她们离开了,内门外,陆喜早早的等在那,见着她们出来,点了点头。
陈嬷嬷笑了笑,朝他道“人我送出来了,接下来就交给陆管事了,哦,对了,方才路上碰见夫人,夫人瞧这丫头生的机灵,说不如让公子干脆将她买下来,也好日日陪着姑娘,给她解闷。”
陈嬷嬷这话,一来是转述侯夫人的意思,二来,其实心内也是有这点想法的。
虽这个姑娘并不如她随口编的,能说会道,会逗人,但是公子说她力气大,又会些拳脚,且瞧面相也是个机灵喜乐的,若真能买下,日后姑娘嫁入安平伯府,让她跟着陪嫁过去,也能放心许多。
陆喜顿了一下,回道:“话我会转达给公子,嬷嬷回吧。”
文舒撇了撇嘴,没有说话,陈嬷嬷又看了她一眼,方转身回了内门。
出了侯府,马车已停在侧门外,文舒无精打彩的爬上马车,只是车帘一掀,却发现里头放着东西,两个托盘,一个放着两套颜色不一的衣裙,另一个则盛放了半条羊腿和几味干果。
她诧异的转头,看向陆喜:“陆管事,马车里的东西是你的吗?侯府发年货了?”话语里带着几分羡慕。
陆喜笑了笑,坐了车辕,一抖缰绳道:“小娘子坐好,马车要开动了。”
“哦,好。”文舒应声进去坐好,就听得外头传来陆喜的声音:“不是我的,是给小娘子的。”
“给我的?!”文舒楞住。
“是啊,明日就是除夕了,今天是侯府给下人发年货的日子,公子说小娘子虽不是侯府中人,但年后要陪大姑娘去沧州,便也算一份子,让我去领了这些东西。那两套衣裙我也是大概按照小娘子身形选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若是不合适,小娘子就自己动手改改吧。”
文舒摸了摸那衣服的料子,心中喟叹,怪道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侯府真是连下人都穿得比她好!
瞧瞧这料子,这手感,比她小年夜那晚买的强多了,要是放在布庄里,怎么也得卖个三五十文一尺,这两套衣裙再加上里面塞的棉花,怕不得值一贯钱!更别提,上头这套秋香色的小袄领上还镶了一条毛边!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在侯府中所见,只是沿路也没哪个丫环穿的这么好啊,难道是贴身丫环才有这待遇?
她又回想刚才陆星晚身边的两个丫头的穿着,只可惜屋里生了火盆,她们皆未着袄,只是在素色里衣外套了件秋时的小褙子,无从考据。
文舒心头有些疑虑,这时,外头的陆喜又开口了:“哦,对了,衣裙下还有一个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