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
李过低头思索:
明皇这个时候,亲自抵达容城阻拦与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
新城城东北十里,琉璃河东畔小山坡上的密林内,一个军卒宛若猴子一般从大树数尖上滑下。
张罗辅开口道:“如何?”
那斥候背着单筒千里镜,开口道:“将军,小的看得真真切切,官道上的灰尘,从一条线,变成了一大片,很显然,闯军变阵了。”
张罗辅点头:
“辛苦你再上去盯着,一定要看仔细了!”
“将军放心,虽然这千里镜隔得远了,看不大清楚,但是,大量军士的变动,还是分得清的。”
探子嘿嘿一笑,抱着树干就窜了一人多高。
他扭头对张罗辅道:
“将军忠义,俺们这些当兵的,自该为将军效死,小的不过爬个树而已,算什么辛苦。”
说罢,他宛若一个猴狲一般,三两下就蹿上了十几丈高的树尖,找了一个结实的树杈子,坐了下来。
他拿起望远镜,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拉了一下,望远镜就变长了,然后凑到眼前,微微调动着视野。
直到望远镜内出现了倒着的闯军大阵,这才前后观察起来。
……
李过稍微思索一番,觉得不管明皇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只要擒杀了明皇,他的所有打算都将落空,这才下令大军变阵,朝着容城方向前进。
就在此时,后方忽然有遮掩战场的探子赶来,马背上还绑了一个捕快。
“侯爷,我在后军右侧处抓了一个舌头,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声言自己定兴城派来报信的。
小的看他言辞凿凿,又确实有捕快的木牌,这才给他带来。”
定兴城?
李过微微揉了揉脑袋,顿时想起,这定兴城正在右方不远处。
自从闯军进入顺天府境内后,除了保定等寥寥两三城,依旧悬挂明旗之外,其他城池纷纷递上了降表。
甚至,就连没有闯军到达的山东大地,也有大半城池,已经悬挂起了顺字旗!
李自成来不及任命新官,只能让这些前明的官员们,都原位留任。
定兴城,也在其中……
“侯,侯爷?”
听到探子这么称呼李过,捕快愣住了。
面前的竟然是个大人物?
探子不顾捕快的惊讶,一把将他提溜下了马背,又在他腿弯处踢了一脚。
“噗通”!
捕快跪倒在地。
探子啐道:“兀那小子,看仔细了,这是我家侯爷,咱大顺永昌皇帝亲封的亳侯!也是咱大顺的皇族!”
捕快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李过!
一只虎的大名,早就传遍了天下。
毕竟李自成的人生经历,的确是很有谈资的。
以一个邮递员起家,数次大难而不死,又接连被人戴了两顶帽子,然后问鼎华夏……
这人的经历,要比大明开国皇帝太祖朱元璋,还更富有戏剧性。
作为永昌皇帝唯一的族人,而且很可能会是大顺下一任皇帝的李过,他大名自然是人尽皆知的。
捕快急忙连连磕头:“小的定兴城捕班快手严子悬,拜见亳侯!”
李过用马鞭指了指严子悬,道:
“你这捕快,有何要事前来寻我?”
严子悬急忙道:“今日早上,定兴接到霸州吴知州的连夜急使求援,声言霸州遭遇明军攻打,昨日下午才杀开重围,送他出来求援。”
“霸州?”
李过眉头紧拧,连问道:
“连夜求援?”
“是的,是的!”严子悬频频点头。
李过开口道:“那霸州归属顺天府管辖,定兴乃是保定府所辖,两地虽然紧邻,却不是一个州府,那姓吴的焉何求援到了定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