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李家某某,在哪个地方有多少田亩,什么时候做了什么坏事……
李来亨、刘体纯两人,都是混上了将军之后,才找人识了字的,若是拿着公文,两人那是一脸的头大。
这种粗言俗语,上不得大雅之堂的大白话,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暗探们搜集到的情报很多,各个家族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不法事,几乎都给打探来了。
两人越看越愤怒。
抬头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一脸寒霜的皇帝,两人竟然有了心惊胆颤的感觉……
不多时……
李来亨和刘体纯,脸上冷汗密密麻麻的结了一层,在初阳的照射下,亮晶晶的一片。
朱由检却吸溜着豆浆,待喝完之后,手中握着粗瓷大碗,猛然挥下。
“嘭!”
大海碗落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两人吓了一跳,急忙避开席位,就要跪下。
“站直了!”
朱由检怒喝道:
“此间没有外人,朕不妨直说!”
“朕很生气!”
两人冷汗进了眼中,蛰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却不敢伸手揉一下。
闻言,齐声开口,要替皇帝捉拿宵小。
朱由检摆摆手,满脸怒容:
“满朝文武,虽然忠心于朕。
然而,他们自家都是士绅,这等关口,纵然不阻拦朕,又岂能替朕卖力?”
朱由检满脸铁青:
“朕而今唯一能够相信 的,就是你们这些起于微末的卿家了!”
两人急忙站的笔直:“陛下放心,便是微臣战死,也要替陛下尽斩宵小!”
“不!”
“这些人还不能杀。”
两人脸色一变。
不知怎地,脑海里就想起了当初皇帝在武强的时候,命刘芳亮敲诈士绅的事情来……
皇帝莫非是又要再来一遍?
朱由检冷笑:“李来亨,朕有一个重托,你可敢完成?”
李来亨一撩衣袍,单膝跪地:“臣敢不死命!”
“好!”
朱由检亲手将他拉起:“还记得朕许诺了你什么?”
不待李来亨回答,他就自问自答道:
“你的忠贞营,朕许你全权,便是为的此刻!
李来亨,带着你的忠贞营,去给我将周边的士绅,全部请到彭家镇去。
朕要让他们看一场好戏!”
李来亨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不杀那些祸国殃民的士绅,但是想想皇帝一路行来,所做的事情,都是有规有矩的。
此时皇帝必然有了别的打算吧!
李来亨心念转动:
管他那么多,皇帝又不是没有轻重的人,自己只管执行就是!
他领了命,转身离去。
朱由检对刘体纯道:
“朕让你带的三十门没良心,可都准备好了?”
刘体纯唰的就站直了:
“陛下放心!
臣早前的时候,就按照陛下的指点,给没良心大炮,增加了炮车,更是按照陛下的指点,特意做了改进。
这些车驾都能承受了火炮的发射!
臣手上的没良心炮,只要拖到了地方,十个呼吸之内,便能射出了炮弹!”
“善!”
朱由检击掌赞叹:“如此,你便陪着朕,待李将军将周边的士绅‘请’来,给他们上演一出大戏!”
……
李来亨带着兵马,直奔邓州方向的官道而去。
不过小半个时辰之后,就赶到了林扒集镇。
邓州处在南阳盆地西北角,再朝西北方向就是群山。
而皇帝又在再朝西南的光化——襄阳一带。
因此,南阳境内的士绅们,纷纷齐聚环绕彭家镇的其余集镇上,形成了一个半弧形。
李来亨到了林扒之后,不由分说,便让军卒们驱赶着士绅,朝十几里外的彭家镇走去。
他自己却带着大部,继续北上,将一个个在彭家镇不远处集镇上观望的士绅,全部驱赶到了彭家镇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