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有未雨绸缪的打算,但是更多的却是——
郑鸿逵有野心,这才好掌控啊!
……
李来亨想了想,许是陛下派出的暗探,察觉到了什么吧?
这种事,自己自然是不好细问的。
他再次询问道:
“陛下,那银元很是值钱,为何我们不亲自换成了银子呢?”
他可是听说了,江南那边,一枚银元能够换取三两多银子呢!
陛下为何将这海一般的富贵,拱手让给了郑鸿逵、左良玉等人?
朱由检摇摇头。
看着面前还带着几分稚嫩的李来亨,朱由检指点道:
“来亨啊,你要记住了,身为朝廷,若是朕强行推动某件事……”
当皇帝,若是亲自下场与豪绅搏杀,就算赢了,也是输了!
朱由检长叹:
“当年武宗皇帝,便是这么做的!”
结果呢?
朱厚照亲自下场,与自土木堡后,经过英宗、孝宗两朝,野蛮生长几十年后的文臣集团搏斗。
最后落得一个落水而亡的下场!
一提起武宗朱厚照,李来亨不吭声了。
这些时日以来,皇帝陛下在羽林卫军中,数次亲自讲课,讲解明朝诸位先帝的施政得失,讲述历代良将的生平作为。
李来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百姓中崛起的猛将了。
今日的李来亨,虽然政治眼光还很是稚嫩,但是,却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小白。
可以这么说,若是将这时候的李来亨,放在后世他坚守夔东的时候,未必不能坚守的更长!
军事是政治的暴力手段。
若想军事胜利,先要政治胜利的观点,已经深入李来亨的心中。
只是,他还是看不透,这和不亲自去推行银元有什么关系?
看着李来亨懵逼的眼神,朱由检轻笑:
“你要记住了,一旦朕亲自去推行银元,若是等重交换,豪绅们还可以接受银元。”
朱由检摸索着下巴:
“但是,像郑鸿逵这样,用二两银子一枚的价格,去兑换银元……
你说,那些豪绅是不是就要怀疑——朕在打什么歪主意了呢?”
李来亨一楞。
瞬间恍然大悟。
是啊!
若是等重交换,自然是没事的。
银元,无非就是铸造更加精美的银元宝么!
只要是银子,那就是值钱的!
但是,既然等重交换,又何必多此一举制造银元呢?
一旦皇帝想要像和郑鸿逵兑换这样,多赚取了几倍的银子——
人家那些豪绅,肯定就不愿意了!
三个瓜换两个枣,豪绅不是傻子啊!
银元再精美,终究也是银子。
更何况——银元既然这么值钱,皇帝为什么要拿来换银子?
……
朱由检起身,活动一下酸疼的腰肢,缓缓道:
“朕知道银元现在很值钱,若是朕自己去兑换,自然所得更多!
但是,只有借着郑鸿逵的手,朕才能得到最大的利润!
这个获利期限,才是最长久的!”
李来亨似懂非懂的点头,慢慢消化着皇帝的话语。
而朱由检却刚刚接见了郑鸿逵之后,又忙着召凌义渠陛见。
当日京师一别,凌义渠带着皇后他们,自下水道逃出京师,前往天津曹化淳处躲避。
而朱由检则是高调的乘坐热气球,吸引了闯军的注意,给大部队逃离,争取了时间。
仔细算来,当日一别,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了。
凌义渠一进来,当即就匍匐在地,嚎啕大哭道:
“罪臣凌义渠叩见陛下!”
他泣不成声:
“陛下无恙,罪臣死而无憾啊!”
当时,他皇命在身,只好遵从陛下的安排,带着皇后、太子他们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