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现在就是这样。
各级官员都有自己能够处理事情的明确限定,处理不了就移交上一级。
而一省布政使,则足以帮朱由检分担了99%的政务。
莫说到了朱由检手里的事情了,就算是到中央的事情,也没多少啊!
比如高斗枢的龙州。
这可是省级单位!
已经两个月没有上移政务了。
奏章不多,又有七条处理意见,朱由检处理起奏疏的速度,自然大大增加了。
短短时刻,十几本奏疏上,就誊抄上了处理办法。
案头的一大摞奏章,已经没了一小半。
不多时,满头大汗的朱由菘,气喘吁吁的跑来。
“噗通!”
胖乎乎的朱由菘,刚刚迈进勤政殿,就跪倒在地:
“罪臣朱由菘,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朱由检不做声,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奏章。
见到皇帝不理会自己,朱由菘汗如雨下。
就这么一瞬间,朱由菘身下的陶瓷金砖,就被汗水打湿了。
顷刻之后,朱由检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画了个句号,交给王承恩,让他等墨迹干后盖印。
“坐!”
朱由检指了指一边的靠背太师椅。
朱由菘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再次磕了头,小心翼翼的半边屁股,在中间一个椅子上坐下。
端正的好似一个小学生。
“堂兄。”
朱由检声音平淡的开了口。
“罪臣在。
陛下切勿如此,罪臣误国误民,不敢当得陛下兄长称谓。”
朱由菘心头一松的同时,越发的惶恐了。
朱由检摆摆手:
“你我是本家,咱们是一个爷的亲兄弟,多的话,朕就不说了。
南京一事,堂兄也该明白了咱们朱家人的不容易。”
朱由检这话一出,原本惶恐的朱由菘,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皇帝这么说,他胸膛猛然一热,豆大的泪滴,止不住就开始滑落。
“都是罪人不该,陛下,朱由菘该死啊!”
朱由检冲着王承恩使了个眼色。
王承恩当即上前,拿过一包纸巾,交给朱由菘:
“福王,擦擦眼泪。
王爷和皇爷重逢,这是大喜的日子,王爷应该喜悦才是。”
“是是是,王大监教导的是,是小王孟浪了。”
朱由菘强行忍住眼泪,只是,越擦,眼泪越多。
朱由检等了一会,王承恩则是端来茶水,放在朱由菘旁边的小几上。
朱由菘平复了好一阵,才抑制住了激动地心情。
“陛下,是罪臣该死。
罪臣君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朱由菘再次请罪。
朱由检笑了,起身走下龙椅,伸手从王廉端着的托盘内,取出一包华子。
抽出,递给朱由菘一根,自己也点燃了。
朱由检一屁股坐在朱由菘上首的座椅上,与他隔着一张小茶几。
“堂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兄长与朕一般,都是藩王之身,咱俩都不是正经的太子出身,没有接受过帝王教育,被人骗了也是理所应当。
想当年……
朕又何尝不是被人耍的团团转呢?”
朱由检这话一出,朱由菘刚刚忍住的泪水,再一次泛滥。
狗娘的!
可不是么!
原本的藩王世子,还要接受正经的教育,作为继承王位后,治理本藩之用。
自从嘉靖爷以藩王入主大位,却干翻了首辅杨廷和后,大臣们就开始更改王府教育规矩。
从此之后,王府世子,再也没了正儿八经的上位者教育。
他的父亲福王,可是差一点就成了皇太子的人,人家岂能放松了!
先前时候,他作为亲藩世子,伴随在身边的,都是世家豪门塞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