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传递消息的云骑来了,洪亮的声音为还在前方苦战的士兵,传递着讯息。
“将军有令,让我们先退回防线内,之后在看情况行事!”
得到命令的云骑们也只是默契交流着眼神,手中动作不停歇,速度清理完仅剩不多的敌人,便朝着后方防线撤退。
当他们中最后一人进入防线内的一刹,天幕中飞涌而至的箭,如大雨滂泼般,倾泻在防线外的墙体之上。
安全撤离回来的云骑中,不少新兵,也是头一回见到这般情景,皆是心中一紧,猛吸凉气。
人群中也有心有余悸的,在这个时候出声。
“刚才要是没来得及撤回来,怕不是要在外面被扎成筛子。”
“是啊,好在命令来的及时,大家都安全撤离了。”
“就是现在这个情况,对方是要和咱们耗啊。”
外面天色也逐渐昏暗下去,但步离人飞梭而来的箭雨,目前却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既不能放松警惕,又不能为此被敌人消耗去多余的精力,大家便在一番商讨后,两两成队,轮流站岗休息。
但莫下谷比较倒霉,他刚好是多出的那个人。
“要不我们三个搭个伙?”
前来搭话的,是前一阵帮了他的那名云骑,莫下谷不好拒绝,也就顺了对方的意,也是这时发现,对方身着的款式与其他人不同。
仔细询问了一下两人,莫下谷才得知,帮过自己的那位,是带领后来助阵的骁卫,名字叫周易,一同的女性云骑则叫杜飞鸟,原本是要去考飞行斗士来着,却误打误撞进了正规云骑里。
不过,莫下谷还是向两人提议,自己想先去看看伤员情况,对此周易和杜飞鸟没有什么意见,也就任由莫下谷去了,就是离开时周易还不忘叮嘱。
“别忘了休息,身体可是战斗的本钱。”
“知道了!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莫下谷心领神会,敷衍了一两句,挥了挥手就朝后方医疗帐篷处走去。
直至他三步并两步,大步来到军帐前,想要掀开窗帘的手,停顿在帐后传来的痛苦呻吟声下。
里面的丹士似乎也察觉到帐篷外有人,连忙掀开帐篷帘,就看见这位披头散发,身上有着不少血渍的青年云骑站在面前。
“你也受伤了吗?”
那人很是熟练的拉过莫下谷,就是要进行一个身体查看,不过被他及时打断。
“不劳丹士了,我身上的血渍都是敌人的,没有受伤,现在过来也只是看看朋友伤势怎么样。”
小丹士看莫下谷确实如同他说的那般,身上没什么伤口,长呼了一口气,但表情依旧没有多轻松,也只口头吩咐了下,不要妨碍她们治疗,便继续埋头处理着部分伤员的情况去。
与战场血腥气味不同,这里充斥着药草的苦味,默默站在旁边的莫下谷,也一一扫视过受伤伤员的面孔。
目光直至来到尾端最后一人身上,莫下谷才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他熟悉的面孔。
这还能代表什么呢?
莫下谷的心头一沉,手不自觉攥紧成拳。
伤员痛苦的呻吟声还在继续,莫下谷清楚,要还在这里呆下去,心绪少不了被影响,也不再犹豫,告别了小丹士,就返回了周易两人那里。
此时是杜飞鸟的放哨,周易在休息。
杜飞鸟应该是没想到,莫下谷能回来的这么快,不过她也没出声,只是礼貌性向人招了招手,又很快变回刚才的状态。
数位云骑就这样分工明确,轮流休息到第二天。
但后续情况,也不见得有好转,坚守的战线在敌人强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接下来的几天,像是身处炼狱中,莫下谷只能麻木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同伴不断的战死,又被后来的云骑顶上,然后再看着他们死去。
但他们目前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
以凡人之躯,垒筑高墙,只为了能拖延到他们从玉阙归来。
然而命运总爱捉弄人,它选择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又给你来上了一棒槌。
莫下谷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就连拿着铁剑的手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在他眼前的,正是即将堕入魔阴身的周易。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偏偏又是他?
莫下谷质问着,但没有人能回答他。
“莫下谷…不要犹豫,杀了我……再犹豫下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