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余德怔住了,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而后他便哈哈大笑起来,满脸讥讽与残酷道:“让我给你下跪?你脑子没病吧?我可是司礼监随堂太监,正五品的宦官!”
“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林飞擅闯司礼监,意图窥探奏折批红机密,立即给我拖下去——”他顿了顿,笑意越发残酷,甚至显得有些狰狞,“杖毙!”
不仅是两个青衣太监心头一惊,从后厅陆续赶来的太监们也极为惊讶。只是他们一个个都是事不关己的模样,或是伸出手指指点点,或是双手抱胸嘻嘻哈哈,仅有少数几人叹息着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出声。
“是!”两个青衣太监应了一声,当即便上前想要制住林飞。
“我看谁敢动!”林飞冷喝一声,又一次掏出了令牌。
两个青衣太监当即吓得双腿一软,直接“噗通”跪下了。
众人皆是一愣,下意识向那块令牌看去。
然后……
林飞就像是身处夏季乡间的田边,听得一群青蛙“噗通”的入水声。
在场所有青衣太监,全都跪了下去,随堂太监也是变了脸色,急忙躬身向林飞行礼:“参见大人!”
余福则是骇然瞪大了双眼,一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双腿都在发颤……
“余福,你好大的威风啊!本官第一天上任,你就要给我来个下马威?又是让我下跪,又要叫人拖出去将我打死……”
“怎么,这司礼监已经归你一人管辖了吗?”林飞冷笑道。
“噗通——”
听到此处,余福吓得当场跪下,一个劲告饶,说他此前并不知情,这才无意冒犯了大人云云。
旁边也有人出言帮他说话,无非就是让林飞消消气,说余福也是公事公办,让他网开一面。
可林飞随即就指摘余福办事不当,因为私仇就不分青红皂白,也不问缘由就要喊打喊杀、冲撞上级为由,令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这一理由还真是无懈可击,便是有秉笔太监想杀杀林飞的威风、敲打他一番,也找不到理由,只能闭嘴了。
于是,林飞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就有一把烧到了余福身上。
前厅里杖责的声音,以及余福的惨叫声,听得不少太监心惊肉跳,连带着对林飞都多了两分畏惧。
可对于余福而言,更要命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二十大板打完,他已经疼得眼泪直流,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林飞正在批阅由皇帝分到司礼监、重要程度不高的奏折,抬头看到余福,便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我听说你初来乍到,还没有跟随的秉笔太监对吧?”
余福心头“咯噔”一声,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却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回大人的话,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林飞的笑容越发“和善”,并且一副看好他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干,本官不会亏待你的。”
林飞自认自己的笑容相当友善,富有亲和力,一看就是好说话讲道理的优秀领导,必定能深受下属爱戴。
可落在余福眼中,却无异于传说中地狱里最凶残可怕的恶鬼,正在冲着露出狰狞可怕的笑意……
“多谢大人栽培,小人一定……一定不负大人重望!”余福强挤出一个笑容,可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比黑暗。
得罪了直接上级,这特么的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没准哪天就被安排一个罪名,直接剁了喂狗啊!
“天杀的余德,老子认了你这个干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要不是老子没有那玩意儿,我真想入你娘,入你奶奶,入你全家女人!”余福内心崩溃,只恨不得将余德这坑爹货千刀万剐……
林飞不再理会余福,继续秉笔批阅手头奏折。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当今天子夏暮雪一心勤政,分到司礼监的奏折并不算多。尽管正四品的秉笔太监只有四人,但林飞仍是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了手头工作。
随后他便进入了快乐的“上班摸鱼”模式,取出随身携带的纸张,开始在上面写字。
化身忠心狗腿子、尽心服侍林飞的余福,此时看到纸张上的内容,也不免感到好奇。
纸张上,画着极其完善细致的构造图。若是有现代人看到这一幕,便能一眼认出:我去,这不是现代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