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心思缜密，并未直接下令轰炸城墙。知晓自己必须先处理一个问题，否则便是在无谓地浪费炸药。

而这个问题，便是引线的长度。

倘若炸药引线太短，其被投掷到半空就会直接炸开，无法损伤城墙半点。

倘若引线太长，又会导致其落到城头也未能炸开，敌人甚至能做出徒手抓炸药，将其丢下城楼这种骚操作……

所以林飞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五排操作投石车的骑兵，分别选出一人，尝试出引线的最佳长度。

“轰轰轰——”

第一轮五块炸药飞到半空，便直接炸开了。

动静很大，让硝烟在半空中如雾霭般弥散开来，远远就能闻到刺鼻的气息。

城头上的守军先是被吓得一惊，随后发觉屁事没有，小心翼翼露出半个脑袋看去，顿时颇为惊喜，哈哈笑出声来。

“那雷石在半空就炸了，根本砸不到这城墙之上，无需担心！”

“哈哈哈，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是虚惊一场啊！”

“喂，对面的废物，继续啊，别停！”

“既然离那么远砸不到，何不靠近一些，尝尝我等箭雨的滋味？哈哈哈！”

刚才还是缩头乌龟的南越守军，瞬间就气焰嚣张起来，更有甚者吹起了口哨，极尽挑衅之能事。

“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林飞冷笑一声，让骑兵加长引线，再做尝试。

第二轮被投石杠杆抛出的炸药，仅有一块在距离城头四五米的地方炸开，其余四块都砸到城头、乃至于砸到敌人盔甲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引线都还在“呲呲”燃烧。

“啥情况？”南越将士被吓得你推我挤地仓皇避开，却不见炸药如预料中一般炸开，顿时一阵发懵。

“轰轰轰——”

就在此时，四块炸药终于爆炸，将城头炸得有不少断裂的砖块飞出，共死伤数十人。更有人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直接从城头摔下，惨遭地上的拒马尖刺贯穿胸腹，鲜血如泉般流淌，将拒马染得通红……

哗！

城头上的南越守军皆是变了脸色，一片慌乱，刚升起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再次龟缩起来。

“怎么回事？刚才那雷石在半空就炸了，怎么现在才落到城墙上片刻才炸？！”

“我不道啊！我隔得远，就听见轰的一声，然后城头就被炸出缺口，好些人都被掀翻了似的，突然就死了！”

“我看清楚了！那玩意儿有条线，就像打火石一样在冒火花，烧到雷石就炸了！”

他们一阵惶恐，都萌生了退意，不敢待在城头。

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城头上的将士们本想撤下，避免被活活炸死。可一见到他们转身想逃，守在后方的督战营便勃然大怒，个个拔刀出鞘。

“王上有令，必须死守王城！临阵逃脱者，杀无赦！”

督战营的威胁不只是一句空话，愣生生拔刀砍死了三人，身后更有一排人手张弓搭箭，虎视眈眈。

似乎只要守军胆敢妄动，便要先行将其射杀！

“他妈的这群王八蛋！”

“你对老子这么嚣张凶狠算什么本事？有种去这些夏国骑兵面前逞威风啊！”

“干你娘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从被抓壮丁拉来强制入伍到现在，尽他妈受窝囊气了！”

城头上的守军们又惊又怒，内心充满怨恨，却只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有时候，队友坑起自己人来，远比敌人更可怕。

比如此前的大聪明。

又比如此刻的督战营。

第三轮的五块炸药抛出后，南安城的守军又新添了不少伤亡。

而更关键的是，那五个操控投石车的人，已经大致掌握了引线最佳的长度……

利用军中量米的竹尺，骑兵很快规范了每一排的引线长短，并加紧对炸药上的引线进行改造，递给负责装填弹药的同袍。

然后……

一块块炸药宛如飞石一般，接二连三地抛向城头。

“轰隆隆——”

爆炸的巨响与惨叫之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硝烟滚滚，火云蒸腾，更有乱石碎砖迸溅。矗立在城墙中间的三层城楼，也是被炸得残破不堪，摇摇欲坠。

不时有南越士兵摔下城头，或是惨遭拒马刺穿、又或是满身都被扎满了铁蒺藜，仿若刺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