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朝堂,群臣伫立。
年仅二十二的太后,面容精致绝美、尽显高贵冷艳之姿。虽是年纪轻轻,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沉稳威严之意。
倘若不看其年轻动人的容貌与身材,单论气质而言,简直像是少走了二十年弯路,有了在皇太后的位置坐了许多年,才应有的尊贵气度。
俨然是高高在上,睥睨八方。
萧太后身穿的深黑色袄裙尽显华贵,上面更是绣有九条金色的五爪金龙。
且她不单是临朝听政了,更是不曾以帘幕遮掩身形、行“垂帘听政”之举,以避讳悠悠之口。
这自然是极其不合理之事,常理而言必将惹得皇帝震怒,朝野上下为之哗然,指摘她的奏折如雪花般飞到北莽皇帝的桌案上。
可偏偏文武百官,皆是肃然伫立、低头表示恭顺,似是早已习惯。
年仅四岁的小皇帝耶律不言,幼小的身体蜷缩在龙椅上,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充满恐惧。
“攻灭夏国势在必行,此事不必再议。哀家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发兵才是最好的时机。”萧太后俯视着群臣,嗓音微冷。
“启禀太后,臣认为应当即刻发兵,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夏国王都!”一个夏人模样的武将,率先站了出来,话音笃定,充满自信。
说话之人乃是韩忠尽,曾经的大夏镇北将军。此人文韬武略兼备,却在夏国官场的倾轧中饱尝痛苦、也为大夏的糜烂荒唐而彻底心寒。
于是他愤而率兵归降,相助北莽吞并夏国长江以北的所有疆土,立下战功无数,而今已是正二品的南中大将军。
“韩将军有何见解?”萧太后微微眯起凤眸,对此人的谏言颇为看重。
韩忠尽竟只字不提夏国需分兵驻守沧越二地等因素,只坚定道:“因为林飞!”
林飞?
听到这个名字,北莽群臣面色微变,萧太后也是秀眉微皱:“说下去。”
韩忠尽直言不讳道:“我观林飞用兵如神,实为我军大患。趁其尚在宫中来不及前往北境指挥战事,或可一击制胜,此为其一!”
“林飞所用之钢弩、所造之雷石,皆是威力奇大的军阵杀器。臣担心他占据沧越二地,会有更多的物资,用以制造这两种杀器。拖延下去对我们极其不利,此为其二!”
倘若林飞听到这番话语,只怕也得为之心头一凛,将其视作大敌。
韩忠尽竟是一语直中要害,洞若观火!
可就在萧太后瞳孔微缩、即将作出决断之时,却有一个嗤笑的声音传出。
“都说韩将军威猛如虎,如今怎却被那小小的太监吓破了胆,变得胆小如鼠?”伴随着讥讽的嗓音,一位北莽大将踱步而出,惹得韩忠尽皱眉看去。
说话之人身高约有两米,魁梧高大,乃是与他同级的镇国大将军,更是太后的堂兄,萧宏武。
二人素来不和,互相敌视,这是朝中尽知之事。
“萧将军有何高见?”韩忠尽大有儒将气度,也并未恼怒,只淡淡开口。
“世人皆知,我北莽吞并了夏国长江以北的疆土便不再寸进,并非是我们打不动了,而是长江天险太过难以逾越。”
萧宏武冷笑道:“我北莽向来是马上打天下,不曾有过水军,将士们都晕船惧水。若是不能攻克长江天险,又谈何覆灭夏国?”
萧太后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并不阻止二人针锋相对。
“那萧将军想如何渡过长江天险?”韩忠尽问道。
萧宏武笑了:“当然是自长江上游渡江,借西凉国土而行!”
群臣皆是惊讶,却也有不少人露出兴奋之色,似是为他的提议眼前一亮。
韩忠尽沉默了。
兵部尚书却是皱起眉头,摇头道:“西凉虽国力强盛,却也惧怕我北莽铁骑,安敢放我等入境?”
“以往自是不敢,可现在却不同了。”萧宏武冷笑道。
“哦?萧将军何出此言?”兵部尚书惊讶道。
“诚如韩将军所言,有了林飞的夏国,其战争潜力非同凡响。他凭借雷石之威轻松击溃沧越二十几万大军,连我北莽都为之深深忌惮,西凉安能不惧哉?!”萧宏武断然道。
兵部尚书恍然大悟,群臣心中也是充满兴奋与期待。
若能与西凉联手,又借其国土渡过长江天险,集两国之力,覆灭夏国岂非轻而易举?!
“可这也存在一个严肃的问题。”韩忠尽终于